“轟!”
一個人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鋼架,勉強從廢墟中爬出,在他爬出廢墟的那一刻,交疊在一起勉強構成平衡的鋼架再一次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而後又一次轟然倒塌。
金烏望日很幸運,一個空心的長方形鋼架正好將他裹住,癡九的屍體又幫他擋住了落下的碎石塊,因此,他僥幸地活了下來。
“咳……”金烏望日咳出一大口鮮血。
雖然沒有被碎石、鋼架掩埋,可反坦克手榴彈的恐怖震波以及殺傷力極高的碎片還是給他造成了重傷。與之相比,他手和大腿上的槍傷都隻是小兒科。
他拄著支離破碎的樸刀,一瘸一拐地向超市隔壁的小診所走去。
裡麵雖然隻有一些消毒水以及止疼藥,最多止個血,真正嚴重的內傷根本處理不了。
不過,也總比晾著傷口,讓它發炎來得好。
突然,金烏望日停下了腳步,他遲疑地看向不遠處突然出現在長椅上的中年男人。
“噬魂之虎?”
他對這個和他同樣步入中年的男人有點印象,依稀記得,他喜歡抽煙,平常不苟言笑。
噬魂之虎**著上身,全身都是可怖的傷疤,刀疤槍疤、燒傷都有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看得人觸目驚心。
“你不是負責南部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金烏望日停步,警惕地看著他。
噬魂之虎將嘴上叼著的已經燒到煙嘴的煙掐掉,隨手扔在水裡,長長地吐了口煙圈。
“哎,在幻影破滅前死掉不好嗎?”噬魂之虎抬眸看向金烏望日。
金烏望日渾身肌肉瞬間收縮,青筋暴起。他的衣服早就被撕破了,露出精悍的肌肉。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噬魂之虎,大概是想在死前看清楚那到底是誰,不過,很可惜的是,和他刀劍相對的就是那個平日裡不苟言笑、沉默的中年男人。
“嗬。”金烏望日突然輕笑一聲,“原本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苦逼的中年打工人,沒想到你是領兩份工資的間諜。喂,死前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噬魂之虎輕輕站起身,僅這一個動作,就讓金烏望日渾身的血液瞬間變冷了。
“快死的人沒必要知道太多。”噬魂之虎拖著大砍刀,一步一步走向金烏望日。
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金烏望日的心臟上,令他一顫一顫的。
如果是全盛狀態下,金烏望日或許會嘗試著與其比劃一二,可以他現在的狀態,能不能撐下一招都難說。
可是,有些事,是明知道無論怎樣都不做到可還是要去做的。
金烏望日單手持著樸刀,冷冷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噬魂之虎。
突然,噬魂之虎泄去了極儘的殺意。
不解地看了很久滿臉決絕的金烏望日,而後重重歎了口氣。
“怎麼和那兩個家夥一樣蠢,明知道會死,還是要衝上去嗎?”
金烏望日愣了一下,知道他在說誰,貪月之狼和蒼溟之鷹慨然赴死的事他是知道的,也很是惋惜。
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個隊的,但好歹也算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更何況,蒼溟之鷹在基地分娩了個孩子,是基地唯一能見到的小屁孩。十幾年了,他也算是看著那個孩子長大的。
“你在錦官城臥底了這麼多年,還不清楚我們的作風嗎?”金烏望日挺胸,“為了組織為了人民,我們甘願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是啊,是啊。”噬魂之虎向前一步,“為了主人的偉大夢想,我們也能付出自己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