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絕情嘛。當年,我們也是這麼站在山巔之上,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陳深眼神飄遠。
“那是你們,當年我隻是一個期末大比排名墊底,即將麵臨留級的糟糕學徒。”軒轅白馬毫不留情地反駁。
“可你已經是天宮的工部部長了,不是嗎?這是你的夢想。”陳深淡然,並沒有被軒轅白馬激怒。
“你們把軒轅家的人殺光了,活下來的隻有我勉強能堪當大任。不過,我做的並沒有家主好。”軒轅白馬淡淡地說。
“他們都說,沒有掌握權力的男人會自卑,可你已經掌握了滔天的權勢,為何還要自貶呢。”陳深說。
“是啊,我是五大家族中軒轅家的家主,是天宮六部中工部的部長,我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掌握權力最多的幾個人之一。”軒轅白馬低聲說,“可我就是開心不起來啊,最好的朋友居然成了最大的仇人。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時代是鋼鐵的洪流,我們每個人都為其裹挾,沒有人能違逆塌。”陳深說,“開創一個新世界是時代的選擇,我也被裹挾其中。”
“好一個新世界,從你嘴巴裡說出來還真是不奇怪。”鐵芯咬著牙。
“對不起,芯兒。”陳深沉默。
“說對不起沒有用,這輕飄飄的三個字抹除不了我受到的傷害。”鐵芯死死盯著陳深,“如果你真覺得虧欠,那你就告訴我們,在青丘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為了什麼叛變天宮?!”
“這是……不能說的秘密。”陳深抬手,血紅的圓月開始逆轉,他手心的太陽被他高高拋起,在空中越轉越大。
“狗急跳牆要動手了嘛?”地三嗤笑。
耀眼的光芒打在陳深身上,陳深猶如耶穌降世,光芒不可直視。
“抱歉,我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隻不過昆侖現世我勢在必行。”陳深雙手合一。
“昆侖白澤一族消失是你做的?也對,也隻有擁有【虛空之蛇】的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昆侖,也隻有你有能力滅亡整個白澤族群。”
“我需要白澤一族激發血統的力量。當年軒轅無穆幾人重傷了我,蝕骨的創傷一直持續到現在。”陳深說。
“滅亡白澤一族後,你怎麼又躲了十年?”地三問。
“它們的力量過於精純,我需要時間消化。更何況,謀劃足以震驚天下的大事所需要的時間很久,隻要他們遵循我的計劃,一步步執行下去,哪怕我不出麵也無所謂。”陳深毫不避諱地說。
“可你已經滅亡了白澤一族,你為什麼還要在錦官城謀劃勢力?”鐵芯盯著他的眼睛。
陳深頓了一下,“我在日本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我跟我說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什麼事?”軒轅白馬直勾勾地盯著他。
“天下苦秦久矣。”陳深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
“可笑!”軒轅白馬暴喝一聲,破風而出。
陳深往前一推,洶湧的血海滾動著推開軒轅白馬三人。
陳深張開手臂,緩緩升空。他身後的紅月和熾熱的太陽合而為一,整個世界開始變化,血液源源不斷地從天上那個高懸的“瞳孔”流出,就像從眼睛裡流出的血水,鮮豔欲滴。
整個世界開始虛化,似乎隻有男人和他腳底下滾動的血海。
“這就是最強的【森羅萬象】嗎?”軒轅白馬突破血潮,仰頭看著陳深,低聲說。
他的視覺已經徹底被幻境影響,聽覺、觸覺乃至於嗅覺亦是如此。
可以說,陳深製造的幻境幾乎毫無破綻,而且與【魘】不同,在他的幻境裡,他才是絕對的帝王。
“唰!”
軒轅白馬三人心照不宣地同時襲向陳深,陳深不慌不忙地抬手,血海瞬間卷起滔天巨浪,狂風怒號,大浪像是崇山峻嶺那樣忽得凸起,下一刻又忽得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