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陳深躺在柔軟的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刻著九尾狐的天花板,手上輕輕扣動著青冥的刀柄。
“剛剛為什麼會有一股被人窺視的感覺?難道宴會上的人當中也有想要謀害顧清歌的人嗎?”陳深自語著。
“還有,為什麼秦大元老要在這個時候同意鐘老調回天宮,他難道不怕青丘大亂嗎?還是說,他認為李觀棋李默兩位前輩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天階的鐘老?”陳深眼睛裡射出亮光。
“不過不管怎麼樣,隻要保護好這位九公主就可以了。”陳深輕聲說。
坐在他邊上的周琅聽到了陳深的自語,不禁感歎陳深不愧是十九年前天宮一代的佼佼者,到達青丘還不到十二小時,就已經分析整理出這麼多信息了嗎?
周琅緩緩躺下去,擺出和陳深一樣的姿勢。他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沒來由得想起了已經消失半年的爸媽。
老爸老媽,陳深說你們並沒有被黃泉抓走,那你們到底在哪裡啊?你們到底是不是普通人?我身上的那些秘密和你們有關嗎?周琅不斷地歎氣。
就這麼胡思亂想了一個晚上,周琅身旁的陳深終於睜開了眼睛,突然從床上跳下。
陳深要乾什麼?周琅詫異地從床上爬起。
“咳咳咳——”
陳深走到梳妝台前,大口大口地吐出血塊。
咦?陳深這是怎麼了?周琅快步走到陳深身側。
“噔——”陳深猛地抬頭,光滑的銅鏡中映出了他的臉,他那雙一黑一白無比詭異的眸子。
周琅驚訝地捂住嘴巴,驚恐地向後退了幾步,兩隻不同色的眼睛……他記得雲如海也是這樣的眼睛!
不過更令他驚恐的是,皓軒、沐沐她們說過他也睜開過這樣的眼睛!
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周琅再次陷入莫名的恐懼,那種自己的命運被攥在彆人手裡的恐懼。
自己一定要搞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他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到底是不是老爸老媽的孩子……
“又吐血了。”陳深用掛在梳妝台橫杆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染血的嘴角,“體內似乎有一泉蘊含著極其詭異力量的血液正在排斥那些普通的血液,像是在洗滌我的四肢百骸。”
他很早就出現了無緣無故吐血的症狀,以及一雙眸子詭異得分成了兩種顏色的情況。
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陳霄也沒有告訴,因為他知道有極少部分奇種會因為長期將殺戮、憤怒、仇恨這些暴虐的情緒轉化為心力而異變為畸種,可沒想到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陳深有些疲倦地洗漱了一下,站在銅鏡前看了將近十分鐘,待眸子徹底恢複正常後,他才終於倦怠地躺回了床上。
“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或許就不應該答應芯兒,和她在一起的。”陳深落寞地說,“已經傷了白馬,或許還會傷了芯兒。自己當時怎麼就頭腦一熱,什麼也不顧地親了上去呢?”
陳深想起鐵芯同他告白那日,又勾起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船到橋頭自然直,世界這麼大,一定有能夠阻止自己異變的東西。”陳深再次輕聲安慰自己。
“咚咚咚——”突然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陳深將青冥係在天宮製服腰間的扣子上,起身將扇門拉開。
陳深四顧一番,居然沒有看到敲門的人!他瞬間緊張起來,將手抓向刀柄。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一道歡快的聲音在陳深腳底響起。
陳深緩緩向下看去,將小狐狸抱起,用緩和地語氣問,“十一公主,你敲我的門做什麼呀?”
“大哥哥,九姐姐讓我來叫你起床,她已經在下麵等你啦。”小狐狸在陳深懷裡很活潑地動來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