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他們三人踏上章台的一瞬間,腳底下的樟木地板便“嘎吱嘎吱”地響了起來。
從十七樓望下去,天上人間的構造居然和凡間負有盛名的鳥巢相差無幾。中間是巨大的中空,一樓擺放了數百張四方桌,中央放下了一個巨大的舞台,那些美豔的舞女們居然還在妖嬈地旋舞著。
“天上人間真的很大啊。”顧清歌感歎。
“整個天上人間至少有三千個紅袖,若是在算上還未到十八歲年紀的小姑娘和老鴇們,至少有一萬人。”鐘定方輕輕搖頭。
“這麼多人啊。”陳深靠著丹紅的欄杆,眼神飄向遠方。
“鐘兄,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陳深突然說。
鐘定方攬住陳深的肩膀,“放心,我來不是為了男女之樂,我隻是想見她一麵而已,見到了她,我也就放心了。”
“沒想到鐘兄你還是一個癡情種啊,在下佩服。”陳深拱手,“不過,在下想說的並不是與冰清花魁的事。”
從鐘定方出現到現在,陳深都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敵意,陳深可以感覺到他的坦率和誠摯。
所以,陳深決定讓鐘定方幫他們拖住兩位花魁,讓他們有時間從通風管道摸到陰馬閣,若是有機會,最好還可以去一趟陽馬閣。
他實在太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天上人間有印象了。他和哥哥還有陳深紅小時候究竟是在哪裡長大的?那個把他們養大、送到天宮的陳爺爺究竟又去了哪裡?
陳深很少地露出疲倦困惑的神情,他和陳霄還有陳深紅都是沒有見過父母的孩子,他七歲以後便生活在了天宮,因此他對七歲前的記憶幾乎沒有印象,陳霄也不告訴他任何事。
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沒想到,他追逐數年無果的“真相”,居然在青丘誤打誤撞找到些許線索。
“還真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啊。”陳深輕輕地點著欄杆。
周琅和他一起靠著欄杆,他雖然不知道陳深在想些什麼,但他卻能感覺到陳深身上突然彌漫出了一種微不可察的迷茫感。
顧清歌和鐘定方都沒有察覺出異樣,可周琅就感覺陳深整個人突然變得不一樣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正在行走於陳深的記憶裡嗎?周琅摩挲著光禿禿的下巴。
“我們還要在這裡看多久?好不容易行帖成功,是不是該去找冰清姑娘她們了?”鐘定方捧著臉問道。
“我們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忙。”陳深很認真地說。
“嗐,所謂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知己難求啊,陳兄,有什麼事儘管交於在下。”鐘定方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那就拜托了,鐘兄。”陳深抱拳。
鐘定方見陳深如此認真,也收起不在意的神色,他認真地抓住陳深和顧清歌的手。
“有什麼事儘管交於在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鐘定方語氣很是壯烈,仿佛下一刻就要慨然赴死。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其實我們上來並不是為了兩位花魁的。”陳深看了眼顧清歌,而後接著說,“其實,我們的妹妹被賣到了天上人間,我們是來找她的。”
鐘定方愣了一下,而後流露出敬佩的神色,“為了尋找自己的妹妹而獨闖龍潭,真他娘的有種,你們去吧,冰清姑娘和玉潔花魁,就交給在下來應付吧。”
鐘定方說的義正言辭,令周琅都不禁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