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陳深!”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喊他,陳深愣住了。
他最終還是被追上了,被吞噬了。
一種巨大的憤怒占據了他的心,如此瘋狂的憤怒,就連遊走於記憶中的周琅都感受到了。陳深猛地睜開眼,黑色的墨漆占據了他的整個眼瞳。
周琅感覺陳深忽然間變了一個人,森然的殺氣簡直能夠化為實體,他的麵孔微微抽搐,按著幽魂的刀柄,大口呼吸著,胸膛劇烈起伏。
“阿深,不要怕。阿深,還有我……”顧清歌從後麵抱住陳深,陳深感覺那股強烈的殺戮欲望終於緩緩退去了。
“不,不行。吃了你們,我做不到。”陳深搖頭。
“咚——”
光像被秦百川狠狠碾碎,鐘奎隨著散下的亮光,一同下墜。
“秦嵐,帶她走。”陳深吩咐道。
躲在白馬馬肚子下的秦嵐釋放出紅色的雷霆,“一次。”
秦嵐抓起顧清歌,迅速飛下。
“阿深!”顧清歌哭喊著。
“羅大哥,有些仗,是隻能男人來打的。”陳深在天馬之王的馬背上站起,緊緊地握著幽魂。
“女孩子死了,男人還活著的話,是怎麼樣也不能原諒自己的啊。所以,去燃燒吧,像火一樣燃燒起來,我相信你,你能做到的。”羅風沒有多說什麼,用扯下的衣服纏住傷口,單手握著刀,眼睛裡跳躍著凶狠。
殺啊,殺過去,救下他們。周琅看著陳深兩人的背影,同樣握緊了拳頭。
“咻咻咻——”數十把飛劍急速飛來。
“你拖住我母親她們。”陳深忽地說,“我去殺了秦百川!”
羅風沉默片刻,看向瘋狂屠戮的秦百川,點了點頭,“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飛鬥城東。轟飲酒爐,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閒呼鷹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樂匆匆,似黃粱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篷,官冗從,懷空落塵籠。薄書叢,並如雲眾。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漁陽弄。思悲翁,不請長纓,係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
羅風突然吟唱起賀鑄的少年意氣,狂傲地迎上雲不明凝聚起的巨劍。
陳深深吸一口氣,緊握刀柄,猛地在馬背上一蹬。
【風廉】
狂亂的龍卷瞬間形成,帶著陳深斬向秦百川的脖子。
“好!”清微子大叫一聲,毫不猶豫地撲向秦百川。
“斬!”陳深如猛虎般咆哮。
“嘭——”
一股無形的氣浪轟然炸開,在幽魂觸碰到秦百川的前一刻,他和清微子就被震飛了。
“簌簌簌——”冰冷的風灌進他的耳朵裡,他短暫的失聲了。
“噗呲——噗嗤——”
為了保護他,幾十名女孩駕著天馬衝向秦百川,無一例外的,被撕成了血霧。
“嘀嗒——嘀嗒——”
凝聚的血珠滴在陳深臉上,他舔了舔,是鐵鏽的味道。
“嘩啦嘩啦——”
蔓延的蓮花花海接住陳深和鐘奎,顧清歌站在花海中央,神聖的像是神女。
“嘩——”
兩隻巨大的羽翼在他們上空張開,那個外國女人落在他們麵前,饒有興致地看著陳深。
“【饕餮之欲】居然被你這種人駕馭了,還真是可惜啊。”女人嗤笑,“把它交給我,我還能讓你們死的痛快些。”
“你也想要【饕餮之欲】,秦百川知道嗎?”陳深躺在顧清歌懷裡,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外國女人不解地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