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魅千妖!
濱城與本城土地相接,本就是一個姊妹城市,所以相隔並不遠。他隱去身形,以鬼魅之姿疾行於黑夜之中,身形快得無與倫比。很快,濱城就已在望。
這時,一輛車沿著公路從黑暗中駛來。溫良隻看了一眼,收住了身形,旋即跟上那輛車,坐了進去。
原來,他看到了幾個老熟人。
這是輛警車。開車的是那個年輕警員小虎,鐘隊長坐在副駕上,在跟他說話。嘉弈的表姐芮小丹坐在後座,手托著腮幫子看著漆黑的車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溫良在她旁邊坐了,仔細聽那鐘隊長講話。果然,他的預感是對的。這三人之所以連夜出門,就是為了銀行劫匪的事。不過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濱城,而是一個離濱城市中心大約二十公裡遠的一個小鎮。
玉秀鎮。
是玉秀鎮的警察最先到的現場,立即上報到了濱城,而後才聯係到本城的警局。鐘隊長就帶人連夜趕了過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聽鐘隊長和那小虎的談話,似乎那邊出了十分詭異的事情。
溫良心知這很有可能跟老竹竿有關。他並不知道事發地點究竟在哪裡,也心知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急也沒用,索性就搭他們的車一塊過去。
車子到了濱城之後,就有濱城的警車前來會和,在天亮之前,他們趕到了玉秀鎮。
玉秀鎮的警員趕來給他們帶路。是一老一少兩名警員。這年紀小的大家都叫他小章,當時就是他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這小章當巡警也就半年,還是個新嫩,平時也就負責巡視,做一些民事糾紛調解的工作,哪見過什麼大案,這時候都還臉色煞白,走起路來一腳深一腳淺的,腿肚子還在抽筋。
他一路哆哆嗦嗦地跟鐘隊長還有濱城來的領導彙報情況,但因為太緊張,說得顛三倒四的。那年紀大的警員是帶他的師父,姓韓,隊裡人都叫他老韓。雖然也是臉色很難看,但畢竟是多年的老巡警,經曆過一些風浪,還算鎮定,就替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
原來今晚是老韓帶著小章負責巡邏鎮裡南邊的一片地界。這前半夜一切都順順當當的,也沒出什麼事。兩人中途肚子餓,還去一家燒鵝店裡買了一隻燒鵝,師徒兩分著吃了。結果巡邏到三裡坡那塊的時候,老韓突然肚子疼,可能是今晚的燒鵝不乾淨,吃壞了肚子。
小章年輕力壯,倒是沒事。老韓肚子疼得厲害,就讓徒弟先巡邏著,他去找一個地方方便。
這三裡坡其實平時也沒什麼人。因為這裡以前是個工業區,不過不久前整體搬遷了,剩下一堆空置的廠房倉庫,就等著拆掉建成鎮裡的商業中心。
這大半夜的,這片舊廠房看上去黑咕隆咚,連個燈光都沒有,更是有些瘮人。
雖說師父囑咐了讓他這周邊先轉一轉,巡視巡視,但他走了幾步,就有些害怕。這老大一片荒廢的場地,黑燈瞎火的,看著就心裡發毛。
心裡想著意思意思就好了,這地方哪會有什麼人?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草叢裡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嚇了一跳,喊了幾聲“師父”,卻沒人應。拿電筒往那裡照了照,隻看到草,看不見什麼東西。
隻得壯著膽子上去,一邊照著手電,一邊用警棍撥弄草叢。
“誰啊?有人嗎?”
他叫了半天,沒有回應,這廠房廢棄之後,也不知這地裡有什麼,草長得特彆茂盛,都快有半人高了。折騰了一陣,沒發現任何異常,這才鬆了口氣,正準備出去,突然腳後跟被什麼的東西一把抓住。
這一下把他驚得夠嗆,反應過猛,差點摔倒在地。等拿手電看清了是什麼東西抓住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調頭就要跑,但被那東西抓住了,怎麼也甩不脫,駭得又是尖叫,又是雙腳亂踢,眼淚鼻涕一起流。
幸好這時候他師父聞聲趕來了,把已經嚇糊塗的小章搖醒。不過等老韓看清抓住徒弟的東西,也是嚇得倒吸一口冷氣,也多虧他畢竟當了這麼多年警察,久經風浪,又得虧他雖然年紀大,但身體還硬朗,也沒心臟病什麼之類的毛病,不然真的能被當場嚇死。
原來抓住小章腿的是一隻手。但這手的主人卻是異常恐怖。他看起來像個人,但是他的頭上卻看不到臉!腦袋那一麵扁平扁平的,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甚至看不到耳朵。整個腦袋就像是一個肉球。
那東西在不停地蠕動著,但發不出任何聲音。
師徒兩齊齊被嚇得魂飛天外,拚命甩開那隻手,逃出去數十步遠,老韓這才覺得不對。他倆可是警察,遇到事情了怎麼能隻顧逃命。一邊像局裡彙報請求支援,一邊掏出警棍帶著已經快嚇昏過去的小章重新回去。
但到那裡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那怪東西。兩人甚至以為剛才是燒鵝吃壞了,出現了幻覺。但老韓畢竟心細,發現有個地方的草叢有血跡。
兩人順著血跡一路找過去。這血跡像是有人爬出來的,一直延伸到一間廢棄的廠房門口。
師徒兩拿起手電衝裡麵照了照,看進去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小章畢竟年輕,耳朵更好使一些,他說他好像聽到裡麵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這聲音難以描述,但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衝著裡麵大喊了幾聲,見沒有回應。師徒兩隻能大著膽子慢慢走進去。
剛一踏進門,還沒看清裡麵有什麼,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小章還沒來得及害怕,腳下像是踩到什麼黏稠濕滑的東西,一下子摔了個跟頭。一看手上,地上,全是血!
老韓拿手電照了下徒弟,見他沒事,立即在倉庫裡四處亂掃。
隻覺得有個東西掛在他們麵前,正在晃蕩,仔細看清了,原來是個人!被兩個大鐵鉤從下巴由下而上鉤住,掛在倉庫的頂棚上,血還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