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翠花年輕脾氣爆,老了壓了很多,說話也平心靜氣的,現在直接壓不住了,大嗓門直接亮出來了,就跟要上戰場一樣。
田香果拽住她“奶,奶你先彆急,咱們要從長計議,我們要讓姐就這麼吃虧了?”
“而且先看看陳友慶什麼態度。”
要是那個男人可以坦白出來,就讓大姐自己判斷,他一直隱瞞,或者繼續和段巧勾搭,那他也罪無可恕。
馮翠花點頭“你這話說的也在理,先這麼辦。”
“吱嘎……”
門外麵傳來了一陣異響。
田香果心裡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她穿鞋下地,沒等走到門口門從外麵打開了,田秀娥走了進來,她沒什麼反應,像是平靜的深淵,實則暗朝洶湧。
“香果,姐聽到你說的話了,姐覺得你說的是對的,分析的是對的。”
田秀娥不懷疑田香果和沈玉京的判斷的正確性,她綜合那些話自己也判斷了一下,結果和香果想到的大差不差。
她的眼神很空洞,聲音也很虛,隻是外麵那層殼看著還是正常人一樣。
實際上,那是一層曬乾的皮,一碰就會碎。
“姐……”
田香果想扶她,田秀娥搖搖頭,無力地笑了笑“我沒事的香果。”
她伸出手,摸著空氣往前走,似乎那裡有什麼支撐,然而往前走了一步,腳下一軟直接摔倒了。
馮翠花也下來了,和田香果一起將人給攙扶起來。
“大丫頭你想開點,想開點啊!~”
馮翠花知道這幾句話安慰不了人,還是下意識說了這句話。
田秀娥看著眼前的煤油燈,還有眼前的人影,她眼淚吧嗒掉了下來,之後就是無聲的哭泣,哭了一會兒抱著馮翠花嚎啕大哭。
“奶啊!~”
為什麼她會落得這樣的境地啊!
“奶啊!”
她做的不好嗎?
不,很好。
田秀娥出嫁前風評很好,溫柔勤快,屁股大,有著這個時代女性該具備的所有優點,但是她嫁到了老陳家以後,那陳家婆從未說過她半句好話。
陳友慶幫著她,但是也畏懼老娘,田秀娥就靠著丈夫的一點點憐惜度日,她覺得很好,很甜蜜,覺得把陳家婆熬死了自己的日子就會舒服。
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有熬死陳家婆,自己的婚姻先破碎了。
“那個殺千刀的咋就這麼沒出息啊,他咋就這麼沒出息!”
早些年她想分家,可是陳友慶不願意,一直拖,拖到了現在,還是被他娘把家給拆散了。
田秀娥哭啊,喊啊,將這麼多年的不甘和難受全都吐露出來了。
人的一生為啥過得這麼苦呢?
為啥啊!
她忙忙碌碌這麼多年,怎麼一句好話都沒有呢?
田香果抿了抿唇“姐,你可以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