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沉默了一下。
將兩個庇護所之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但沒有具體說這兩個地方的具體情況。
非是信不過他們,隻是因為行不密,事必有失!
陳諾的話一出。
眾人皆讚歎。
“族長就是族長,就是狡……有先見之明。”
“未雨綢繆,我族可擇一庇護所避世。”
“如此,我們應該可以躲過了吧?”
“你們怎麼都想著躲啊?就不能趁著這機會收攏兵士,發展家族?”
結果,在陳諾的觀察中,大部分的人都傾向於躲避戰亂。
而不是去搏一搏。
其實這也符合陳諾的想法。
自己的金手指需要的是家族繁盛,人口增多。
一旦大戰起來,就算如有神助,也免不了族人傷亡,這樣,隻會拖慢自己的進步速度。
而且,自己長生不老,何必去搏命呢?
豈非不智?
明明苟著就能慢慢強大起來,何必去賭博?
現在又不是當初微末之時,必須得拚,現在,自己有的選。
陳諾心中下了決議,但還是看向了堂中眾人。
正好趁著這次機會,看看眾人才能有多少長進,各自偏向何種方向,也算一次篩查。
很快,陳諾就將下方紛擾的眾人自動分出了品類。
總的來說,都是支持躲避的。
但對於躲避到哪裡,就有分歧了。
很多人都不舍得離開故土,但又害怕這片土地遭受大的災禍。
畢竟,族長已經說了,白綾教左護法很有可能在流水郡。其實不確定,但陳諾覺得得做最壞打算)
而白綾教的名聲,在生活安穩的人心裡早就爛透了:裹挾平民、屠戮大戶、奸淫擄掠、蠱惑人心……
現在這麼多的流民,其中有不少就是拜這些白綾教徒所賜!
所以大家都不想留在白綾教到活動範圍內。
這時。
陳諾看向了堂中一人,正是從未說過話的魏叔敖。
他因為是陳諾最看重的家臣,所以也內允許參與這間大事之中。
不過,經曆過苦難的他,如今一向謹慎,知分寸,所以在這種陳氏一族的家事上,他沒有貿然發言。
他在等,等陳諾問他。
如此才算不犯忌諱。
至於陳諾會不會問他?
魏叔敖認為是會的,能將一鄉間小族帶領至如今地位,陳諾並非少智之人,寬和又不缺嚴格,英武又不缺文治,平時也完全是人傑的表現。
果不其然,陳諾將目光投向魏叔敖,“叔敖是何想法?可儘言之。”
話音剛落,堂內的聲音便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魏叔敖。
對於魏叔敖這個並非本族中人,卻能掌握練兵大權,深受陳諾信任的家臣,其實族裡很多人是懷有嫉妒之心的。
但這隻是人之常情,有著多次率兵功績,所以他們也隻是羨慕嫉妒,心中其實也是服的。
魏叔敖抬頭,這次他沒有故作謙卑的推辭,而是起身拱手一禮。
“家主,諸位,天下亂世已至,然我族實力不夠,萬不可在此時插足這手亂局,投奔他人亦不可,我族驟起,在他人那裡並無什麼交情,和其他大族也無交際,極易成為馬前卒。”
“好在家主未雨綢繆,為我族留下兩條退路,在下覺得是極好的,至於諸位爭論該去何處,這其實不是問題。”
“可調大部人馬,攜部分錢糧前往偏安之縣,剩餘老弱與不願遠離故土之人,可留在山脈之中,以地利守之。”
“分成兩支,如此,縱然有一支出了問題,家族亦可傳承下去。”
魏叔敖說出了這番話,不得不說,這裡麵很多想法都契合了陳諾的想法。
他也是這麼想的!
陳諾看魏叔敖的目光愈發滿意起來。
既可練兵帥軍,又有機變智謀,文武雙全之才啊!
魏叔敖說完,其他人麵麵相覷。
都覺得他說的好像是最好的辦法了。
兼顧了大部分人的想法,也最大程度上保全了陳氏利益。
“不過,無論如何,我陳氏離開四縣,必然會損失大量產業,這份損失必須得到彌補才是,如此才能為未來立足之時提供更多助力,而且,撤離之事也不可妄動。”
“否則很容易引起四縣恐慌,吸引外人注意。”
說到這裡,魏叔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了陳諾。
陳諾頷首,示意他繼續。
魏叔敖這才繼續開口,“各地產業當徐徐扔出,重要產業萬不可急切拋出。”
“以回鄉祭祖之名,分批次讓族人帶財貨離開。”
“家兵護送。”
“鄉勇團這股力量同樣要使用。”
“另外,家主,是否要攜帶民眾和大戶同走?”魏叔敖忽然問出了一個尖銳問題。
陳諾沉吟片刻道,“隻帶願走之人。”
魏叔敖點點頭,“那人數不會太多,故土難離,加上其他三縣對我陳氏認同不高,最後,或許之後安縣少部分民眾會同我等離去。”
“而四縣大戶,在下敢肯定,他們絕不會隨我等離開!”
魏叔敖斬釘截鐵道。
陳諾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
這大概就是世家大戶們的傳統藝能了。
誰來我跪一下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