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夫郎在!
外麵驚天動地的春雷陣陣作響,秦叔起身看了看,忙把窗戶合上,撫了撫胸口道“這雷打得人心慌。”
秦嬸也磕著瓜子,搖頭晃腦道“彆看現在是光打雷不下雨,估計一會兒且有一場大雨等著呢。”說完,她打趣“叫袖春出門這麼慌張,肯定困在哪裡不敢動彈了。”
秦叔坐立不安看了看一邊沉默的花顧白,拍了秦嬸一下,“混說什麼呢,你去接一下。”
秦嬸才想起花顧白來,實在是最近花顧白太|安|靜|了,讓人容易忽略。她起身,要去拿上午放在門邊的油紙傘,“好嘞,馬上就去把人接回來!”
而外麵有人哐當哐當敲起門來,秦嬸隻好把傘放下,去把門打開。看外麵是早上和自己一起務農的姐們兒,就笑著拉她進來,“呦,怎麼跑得這麼急過來啊?”
“嗨這不是來提醒一下你麼,我看你剛剛可是要出門?”來人神色慌張,拉了她就進了門。
“是啊,去接我隔壁的小丫頭,她沒帶傘。”
那人趕緊扯了她,“彆去了,這外麵出事了。村頭,我剛剛割了地回來,隱隱約約看到有人打起來了,這最近小鎮那邊不是傳聞有小霸王出沒麼。估計就是她,你可彆上趕著去作妖。你那鄰門小丫頭,肯定是在哪兒等著雨停的,不需要你去接。”
秦嬸一聽,本來不當回事,身後秦叔卻是不願她去冒險了,“妻主,那就算了吧。袖春肯定不會有事,雨停了我們再去找她也是一樣的。”
說完,還偷偷看了兩眼那坐在輪椅上的花顧白。沒辦法,人心自是偏向自家人的,他剛懷子若是妻主有事,這一家子可怎麼辦?
他們這邊爭執著,春雷也打完了,瓢潑大雨聲勢浩大的衝刷著屋簷,秦嬸也猶豫了一下。這麼大雨,找袖春也不方便,要不……
放在地上的傘,卻被一雙素手拿了起來。打破眾人的沉默,輪椅在地板上發出滾動的聲響。
花顧白拍了拍那紙傘上的灰塵,顯露出一節因為病弱,而越發纖細的手腕。他似笑非笑“不麻煩秦嬸秦叔了,我去接……”頓了一秒,接道“妻主回來。”
這是他今天說的第一句話,卻讓人大驚失色。秦叔因他的話臉羞愧而紅,秦嬸想攔他,卻沒抓住人,隻見那人穿著紅衣端坐於輪椅上,撐著傘嫋嫋婷婷而去的背影。
“這……哎呀!”秦嬸拍掉報信的人抓住自己的胳膊,跺跺腳。這算什麼回事,讓彆人行動不便的就冒雨出去了?說出去都丟人!
花顧白知道李袖春在躲著自己,確實他最近也不太想見到李袖春,聰慧如他,也沒有想好怎麼麵對這種狀況。但雨下這麼大,但凡有什麼閃失,也是九皇女的身體受損害。
他畏寒般慫了慫肩膀,如玉的臉盤更加顯得白皙了。眉頭緊蹙,不願承認是為了還之前雨夜她單槍匹馬墜崖救自己的恩情。
村落的路並不好走,雨下的大了,就更加泥濘難行。花顧白再怎麼小心,推著輪椅的兩手也沾滿了泥點子。一路走走停停,歇一會兒下次就推得更遠。他得趕緊找到李袖春,心裡一急,手上就劃了道血淋淋的口子。
花顧白甩甩手,毫不在意的繼續前行。
當他好不容易到了村頭那報信之人說的地方,打算避開繞小路進鎮裡。他沒那麼好心,去救什麼被圍攻毆打的人,自己的體力也不足以支撐他幫助彆人了。
果然報信之人說的沒錯,那邊拳打腳踢的聲音在雨中格外突兀。聽得一個女子叫囂道“呸,還真的就帶了這麼多錢,浪費姐妹們的功夫!”
一人有氣無力地悶聲道“怪……我咯?”
正要躲閃開的花顧白握著折傘的手一緊,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本來一直眉眼彎彎的樣子顯出幾分陰鬱之色。
“你還脾氣挺倔?”領頭那小霸王就受不得彆人反抗她,撩起李袖春的頭發一拳頭悶過去,“我搶你的錢,是你的福氣。你要是再露出這種鄙視我的眼神,我就讓姐妹們打到你服氣!”
我靠!李袖春暗吐出一口血水,甚是想翻白眼。這年頭打劫的還要求被劫的對象心甘情願了?有沒有天理王法?!
在眾人靠近李袖春,又要新一輪毒打時,剛剛還張狂不已的小霸王忽的摸著後腦勺一聲不吭倒在了李袖春身上。李袖春嚇了一跳,把她推開,那些打手也是趕緊回頭看老大後麵……
“我看誰敢。”居然是一個狼狽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手裡捏著一把已經折斷的油紙傘,傘尖上還有血跡滴滴答答落在雨地裡,混著雨水飄蕩開來。
“哪來的野男人!居然敢打我們家大姐!”有衝動的,就要拎著棍子上去。
花顧白渾然不懼,狐狸眼裡滿是陰霾,透出的殺意仿佛手上拿著不是已經斷掉的傘,而是一把出鞘的劍。
“花……”李袖春內心焦急,想爬起來護住他,但是腿上被打的地方似乎折了,一時又跌在地上。
他怎麼來了?他怎麼就這樣一個人來了?!李袖春說不出心裡逐漸加快的心跳是因為害怕,還是彆的……看著那個男子狹長的狐狸眼微眯,露出一副顛倒眾生的笑容,就替他捏了把汗。
“要打也可以,你家大姐的命我就不管了。”花顧白笑意不及眼眸,冰冷的比雨落在人身上還要讓人窒息。他把傘扔在地上,就推著輪椅往李袖春這邊過來,根本不把這些小兵小將放在眼裡。
三個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地上生死不知,後腦勺一片狼藉的大姐,最後還是理智的拉住衝動的,“救大姐要緊!”
誰知道這瘋男子一下下去,老大會不會直接給打死了?對著腦袋啊這可是,這人心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