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停手吧,大清要被你搞亡了!
劉墉去組織兵力守城,獨留紀曉嵐和門外站崗的幾名衛士,守著他們的老皇帝。
外麵,是震耳欲聾的炮聲。
連綿不斷,猶如奔雷。
灤州不大,城門更是薄弱,它的陷落隻在朝夕之間。
轟隆隆~
城外炮火的猛烈程度可見一斑。
大地都在震顫。
整個破敗腐朽的知府府邸,因為受到衝擊,嘩啦啦,掉落木板和灰塵來。
破席上的紀曉嵐被落了一頭灰。
他掙紮著往外爬出去一些,才沒有被那落下的木板給砸中。
乾隆很想去幫忙,但哪怕是拉一把他都做不到。
不是因為放不下九五至尊的架子,而是雙腿雙臂已全然沒了知覺。
就在這時。
門外的李玉終於回來。
滿臉欣喜的他,似乎抓住了一束光似的,朝著乾隆跑來。其手中端著一碗水,仔細看可以發現,水中有黑黑的類似黑灰一樣的東西飄蕩。
“萬歲爺,萬歲爺,神符水,喝了它,身體就會好,就會好的呀。”
李玉顛簸著腳步,慢跑過來。
見到破敗的衙門正在崩落,急忙放下手中符水於地麵,去背過乾隆,再把乾隆放倒庭院安全地帶後,又去攙扶其那破草席上掙紮求生的紀曉嵐。
紀曉嵐整個被攙扶的過程中,眼睛死死看著乾隆的雙腿,一時一刻都未曾挪移過。
他終於恍然大悟,萬歲爺的腿……廢了。
而李玉剛剛借口偷跑出去,分明就是去給萬歲爺尋治療法子去了。
再把紀曉嵐給攙扶到安全位置後,李玉急忙去尋地上的放置的神符水,端到乾隆麵前。
“三歲爺,三歲爺,您喝啊。”
“您喝啊。”
“您……您喝,喝了就會好的,喝了就會好的……”
麵對懟在嘴巴前的破碗,乾隆遲遲沒有張開嘴巴。
直到太監李玉那渾濁的老淚從雙眸衝出。
“你個愛哭的老奴才……朕,朕喝,喝就是了。”
咕咚咩了一小口,除了一股紙灰味,再無其它味道,分明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水。
雖然知道這並沒有什麼用,乾隆還是喝了下去。
咕咚~咕咚~咕咚~
接連幾口。
直到見了碗底。
李玉把碗丟向一邊,雙手合十,心中默念。
“老天,您可一定要顯靈呐~”
“萬歲爺,您的身子~”,不知何時,紀曉嵐爬到了乾隆腳下,一把抱住腿,悲泣道“您的腿,您的腿,您的腿……”
話未明,淚已下。
老淚從紀曉嵐眼眶狂湧,滴答在地麵鋪墊著的乾燥青磚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紀曉嵐顫抖著身軀,胸腔因為哭泣的太過猛烈,起伏的厲害,雖然不願意相信,但萬歲爺真的熬不過這個晚上了……
“萬歲爺,萬歲爺……”
“好了曉嵐,哭,又有什麼用呢?”
乾隆當即喊來侍衛。
牽來自己的馬車。
把身體有疾不能行走的紀曉嵐給放在了馬車上,自己也坐上了馬車。
“我們出城去!”
乾隆一副樂觀的麵龐,他知道,自己出城,紀曉嵐和劉墉才會跟著一起出城,這樣,他倆才有生的希望。
“老奴,給皇上駕馬。”太監李玉上了馬車駕駛位,駕馭馬兒。
劉墉帶走了絕大部分兵力,留在這裡的僅有騎兵幾十。
就這樣。
這輛載著當朝大學士,和當朝乾隆皇帝的禦駕馬車,在幾十騎兵的護送下,穿過混亂紛雜的街道,朝著正大門行駛過去。
身為坦克的親身經曆者。
乾隆自然知道守城絕對是守不住的。
他現在要去找到城門上的劉墉。
讓劉墉紀曉嵐二人離開這灤州,前往關外。
隻有他們兩個繼續活著,自己的好孫子,愛新覺羅旻寧才能夠得到好的輔佐,日後關外的大清還不至於滅亡。滿人粗野,要想合理的治理一個國家,還得是飽讀詩書的漢人。
“駕——!”
駕駛著馬車的太監李玉,用力甩動手中馬鞭,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這般剛毅過。
他要為萬歲爺,闖出一條路。
縱然前方等待給他的是刀山,是火海……
“駕——!”
又一馬鞭甩出。
馬車在破敗的街道行駛,此刻的紀曉嵐李玉二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萬歲爺的真實想法,還認為是要一起出逃。
炮火無情。
多發射入城內的炮彈,轟炸在百姓的房子上。
當然也轟炸在馬車前後的道路上。
灰塵漫天。
飛濺起來的石頭碎瓦,在四周飛濺,如同刀子般。
砰——
一聲巨大的炮彈轟炸聲,在馬車前方落下。
激蕩過來的一塊碎瓦,直直插入李玉的腹部。
噗!
一口老血噴出。
但李玉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一隻手捂著腹部,一隻手依舊用力的揮舞馬鞭,他的目標,他的使命隻有一個,那就是把萬歲爺成功的送出城去。
“駕——!”
連馬兒似乎也感覺到了李玉強烈的求生欲,一聲長鳴,馬蹄踏踏,向著前方數公裡遠的,依舊可以隱約看見的城門奔去。
……
再看城門。
剛剛上了城牆樓子的劉墉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了猛烈炮火帶來的威懾感。
如若換成一般的文臣,一定會屁滾尿流。
但他劉墉前線監督白蓮教一戰數月,對於戰場的恐怖,早已有了親身的感受。
可即便這樣。
這猛烈到變態的的炮火,讓他感覺到心悸。
沒錯。
真正的心悸。
炮火如同暴雨一般傾瀉在城牆之上,把原本光潔的城牆,轟擊的斑駁。
整個灤州,也被包餃子一般,圍的水泄不通。
看著城牆下,正高抬起炮口,對著城牆猛烈轟擊的鐵疙瘩怪物們。
劉墉知道。
自己守城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今天的夜本是漆黑無邊,但城牆邊,卻因為著連續的炮火,變得晝亮。
“趙忠卿,我知道你在!”
隨著劉墉無能的一聲怒吼。
城下坦克群也隨即停止了開火。
如今整個灤州已經是甕中捉鱉,趙忠卿倒是更願意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
畢竟剛剛因為無差彆炮火猛轟,依舊傷害到了城中大部分百姓性命。
咣當——
最前列坦克的車頂蓋掀開。
趙忠卿站了出來。
與此同時。
身後緊靠著的坦克車頂蓋也掀開。
和珅也站了出來。
三人就這麼看著。
劉墉看看城牆下的趙忠卿,又看看和珅。
昔日的同僚,如今已是兵戈相見。
這種感覺……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和珅,你能耐,身為大清子民,身為一個滿人,竟然跟著趙狗賊反清複明,跟著趙狗賊,謀害自己的主子!”
劉墉氣的哆嗦。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即便萬歲爺謀圖你和珅的家產,你也得雙手奉上,而不是舉起刀劍,揮向主子。
和珅沒有理會,與這樣迂腐的人沒有交流的必要。
“乾隆在哪裡?”
麵對和珅的質問。
劉墉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