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命中率!
紅官晃晃腦袋,迷迷糊糊中拉住那個仿佛因害怕而顫抖的人。
才發現原來對方的手腳是被捆到了一起。
這個人血絲縱橫的雙眼裡,還在壓製著某種情緒,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看到紅官之後,變得更加濃烈。
紅官深斂著眉,試圖用僅存的理智給他解綁,隻是解了老半天,那個扣都還在。
紅官眉頭越皺越深,含糊的聲音嘀咕了句“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
緊咬的牙關鬆開了,連古連聲低喃“紅官……”
紅官聽覺變得恍惚迷糊,思維也愈發遲鈍起來。
連古看著滿眼醉態的紅官,忽然狠狠掙脫了本就不是死結的扣,手腳失去束縛後,就迅速翻起身來甩了甩腦袋,試圖要使自己清醒。
他臉上透著惹眼張揚的紅,那個胎記圖案又悄無聲息地攀上了胸膛。
紅官本來腦子就不清醒,又聽這低聲悲吟,意識就更加混亂不堪了。
長睫輕掃過浮動的眸光,不安分的思緒還在擾亂紅官的視線,讓他抓不住眼前的人影。
那隻修長的手,像鋼琴上的手觸碰琴鍵一樣,輕靈曼妙,又像是突然闖入信仰之地的信徒,懇切地表達著他的虔誠。
身心的戒備在一點點流走,紅官似乎隻剩本能反應。
實際上,連古的病痛早已進入了五臟六腑,亟待緩解。
但心頭的火要是放肆地燒,怕會把心尖上的人都燒焦了,可越是這麼小心翼翼,對自己來說就越是引火自焚般的煎熬。
…………
某個瞬間,似乎向著未知的領域探索,去迎接驚喜。
徹底越界,從微距降到零值。
沒攏實的窗簾縫隙中泄進一絲清晨的光,正巧打在紅官恬靜的臉上,睫毛顫動,意識率先在一片朦朧中醒來。
枕被散發的馨香讓他心安,可咫尺之距的綿長氣息,立馬讓他遊離在外的思緒歸攏一處,緊接著無數的片段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重映。
什麼得體,優雅,紳士,規矩……全都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占有、控製、熱烈與真切。
紅官轉頭茫然地看著周遭的狼狽模樣,深切體會到禽獸與紳士原來能和諧共存於一體,強勢與溫柔也能在分秒間切換。
埋藏最深的情感被一點點剖露,他的回應真真切切,沒有半點反感和膈應,除了藥物的刺激,應該還有不知名東西的驅使。
小心地拿開對方的手,想要轉身,卻發現雙腳被捂得嚴實。
所以他後半夜腿寒毛病沒發作,也睡得安穩。
紅官緩慢抽出雙腳,起身掀被都得緩一緩神。
這人知道他愛乾淨怕冷又怕臊,不僅給他處理乾淨了,還給他套上從家裡帶來的睡衣,這讓他恍惚以為回到了家。
回頭掖好了被角,紅官起身洗漱,發現這間房竟然就是他最開始打掃的那間海景房!
看來沒白費勁。
洗漱完畢就想起給韓楊打電話,電話還沒接通,馮陳褚衛就從外頭回來了。
“紅先生,早啊。”兩人異口同聲,並默契地絲毫不提昨晚的事。
紅官大概能記得清一些過程,目光略過他們佯裝淡定的臉,背過身去接電話,耳尖卻悄無聲息泛紅了。
紅官和韓楊的通話很快結束,心裡始終沉甸甸,臉上沒有半點喜色。
雖然韓楊說話的方式挺正能量,但客觀現實不容樂觀。
紅官據此解讀出來的意思是,目前國內的病毒研究院還沒有具體有效的治療方案,換句話來說,他們這段時間的試藥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成功的概率很低。
馮陳一大清早就去餐廳打包了幾份早餐過來,不知道嫂子喜歡吃什麼,就各式麵點都帶了些。
“老大他是還沒睡醒,還是又暈了?”馮陳邊取筷子邊問。
還沒等紅官開口,臥室出來的褚衛就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少爺還在睡。”
“那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吧。”馮陳隨口這麼一說,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總之當事人匆匆掃過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一眼,僵在原地幾秒後,就想逃回房。
“紅先生,這是少爺給您帶來的。”褚衛堵住了紅官的路。
紅官微愣,掃了眼褚衛手上捧著的銀灰色亮麵西服,心間忽暖,點頭接過了手“多謝。”
長衫太過引人注目了,甚至已經成為了他身份的標誌,還是連古考慮周到,一套得體的西服,讓他出入都方便多了。
紅官換了西服出來,挺闊的版型加上乾淨利落的剪裁,內搭同色係馬甲,並以黑衣單衣做底,怎麼看都是翩翩貴公子,低調又不失英挺之氣,時尚還透著一絲隨性,簡直和他以前溫潤如玉的形象天差地彆。
“想不到紅先生也能駕馭得了西服,老大的眼光可真不錯。”馮陳手指托腮,一句讚賞的話把兩人都誇了遍。
紅官很快適應了西服在身的感覺,畢竟昨天還穿著西裝製服乾了一天的活。
瞥眼褚衛進廚房熬藥,紅官沒打算坐下吃早餐,而是問了連古這兩天的情況。
“你們昨晚熬的藥沒有給他吃下嗎?”紅官還有熬藥的片段記憶。
“藥熬好了,老大的病也發作了,半碗藥湯全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