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命中率!
“做噩夢了?”
身旁冷不丁傳來一聲,紅官猛然一轉頭——連古正躺在身側,撐著前半臂皺著眉頭看他。
這一瞬給他一種錯覺,貌似被對方饒有興致地“欣賞”完了他剛剛驚悸的窘態。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紅官暗自沉氣,臉色帶著病態煞白,目光閃過一絲警惕。
下一秒雙手就被關切地握住了。
紅官下意識縮了縮手,忽覺不妥,電光石火間反握住對方的手,摸了摸那虎口和食指上的繭子,稍稍冷靜了下。
連古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心頭被乍然點起一串火苗,暖烘烘的,拉著他的手不禁就往懷裡帶了帶,溫聲回應“中午回來的。”
紅官身體不自然地僵了下,心間掠過絲奇怪。
“兩點不到,你還能再睡一下。”連古體貼地補充了句。
他這麼不慌不忙是覺得事態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紅官掙開了他的懷抱“早上你去哪了?”
連古微微一笑“有些煩人的事要處理,現在沒事了,下午就陪你。”
“……”
“怎麼?不開心?”
開心?開心得要死。
“我下午可能要守關。”
連古再次擁住他,溫熱滑過他的鬢角,低喃了聲“帶我入關,可以嗎?”
紅官的心“砰”地劇跳了下,擰著眉一把推開他“你在說什麼胡話?!”
能挑起這麼敏感的話題,看來已經放下了所有戒備。
雖然知道對方一定聽過那卷磁帶,但親耳聽他說出的,危險意味很濃。
帶他入關,會是他真正的目的?
連古盯著紅官看了好一會兒,像在確認什麼似的,目光深沉卻沒有暴露更多的情緒。
“彆人的本命關,連我都不能進去,更彆說還要帶另外一個人進去,以後這樣的話彆說了!”
紅官心跳砰然加速,麵上維持著鎮定與惱怒,掀被下床,站在衣櫃鏡前穿著長衫。
連古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忽然從背後摟住他,注視著鏡子裡被驚得有些恍惚的紅官,動作很輕地替他扣上長衫紐扣,幽幽地說
“試試看好嗎?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行呢?”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撞上,紅官微微眯起了眼不說話,連古則露出抹擔憂神色
“聽說你最近守關出來都得躺上一兩天,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進去。”
“哦?”紅官微微側頭,心裡清楚對方的用意,淡淡反問了句
“帶人入關這種話,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我做關煞將二十幾年,都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彆異想天開了好嗎。”
再次對上連古的視線,對方這次的目光帶著明顯灼人的銳利感,紅官若無其事地避開,抓出他向胸口探去的手
“你要是覺得沒事做,就給我好好養傷,彆到處亂跑了。”
紅官丟下一句話,出香堂敬香,香爐上的三炷香燒出的香灰形狀,竟是不能忽視的“賊盜香”。
還真的是賊盜!
祖師爺是真的靈,但越靈就越讓他不安,畢竟香爐裡的香灰顏色黑沉得嚇人!
敬完香,紅官臉色仿佛又白了幾分。
連古悠哉悠哉倚著房門,看他在祖師爺牌位麵前一副溫順恭敬的模樣,嘴角難以自控地浮起一抹笑意。
讓紅官很難不往“幸災樂禍”的方向想。
紅福進來通報,紅宅來了位客人。
這個時候沈大公子來乾什麼?
紅官不經意往連古瞟了眼,連古當即壓下了眉眼,不爽的情緒直接寫在了臉上。
“知道紅先生喜歡喝茶,所以給您送了幾斤貢茶來。”沈大公子神采奕奕,滿臉堆笑。
今天的沈大公子依舊打扮成自我感覺良好的花枝招展的模樣,隻是五顏六色穿在他身上竟然出奇的協調,換做彆人,不是條土狗,就是個時尚弄潮兒,總之紅宅的人欣賞不來。
紅官瞥眼桌麵上一堆大小茶盒,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沈大公子,貢茶可不便宜。”
他的物欲一貫淡薄,唯獨對自己喜歡的極其挑剔,拿客人送的茶葉來說,大多隻喝了一泡就決定要不要繼續喝,不然也不會在博古架上塞滿了許多動輒千百萬一斤的名貴茶葉。
沈大公子咧咧嘴笑著說“金錢能買得到的都不成問題,隻要紅先生喜歡就好。”
不好意思,還真的不喜歡。紅官扶著額搖了搖頭“大公子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沈大公子直言不諱“主要是來看您的。”
紅官也沒跟他客氣“既然已經看過了,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沈大公子啞然失笑,知道關煞冷淡不好客,但這麼直白,多少疼了他這顆千裡奔赴的心。
紅福立馬解釋“不好意思啊沈大公子,先生中午剛好約了客人,這個點快要到了。”
“原來是這樣啊,”大公子訕訕然,“紅先生有事的話先忙,我可以等……”
“你想等什麼?”連古從後院出來,幾句交談實在聽不下去,這才鬱悶開腔。
沈大公子倏忽站起來,對連古的突然出現頗感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連古臉上毫無表情,目光睨著他,冷冷一哼“我就住在這裡。”
姿態頗有宣示主權的意思。
沈大公子的五官當即扭曲得有些難看,想蹦出的粗話突然梗了下。
紅福看他倆的眼神和氣勢,貌似隨時都有可能掐起來,再看正在喝茶的先生,是不是淡定得有些事不關己的感覺了?
“沈大公子,這……”紅福話到嘴邊有些為難。
大公子當然知道這是在下逐客令了,隻是特彆不爽連古為什麼能住在紅宅,目光盯著連古片刻就轉向了紅官洗洗眼。
“既然紅先生不方便留客,那我改天再來拜訪,先走了哈。”沈大公子話說得心不甘情不願,在連古的瞪視中悻悻然離開了紅宅。
“他不懷好意,最好少聯係。”連古悶悶不樂。
“嗯。”紅官多餘的話不說,更沒有透露和沈家合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