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命中率!
紅官的情緒變化快,常不彰顯,現在頂張臭臉,八成是壓不住了。
他顯然不信,如果真就這麼簡單的關係,何必遮遮掩掩,三番四次詢問,還顧左右而言他?
大年初一,確實應該開個好頭,理一理陳年舊事,才能翻篇迎新。
問清楚再回去也不晚,問不清楚就把人拖回去問,總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
紅官打定主意後,盯著他的較勁眼神,似乎在警告糊弄小孩那一套不管用!
連古心底的愧疚適時冒了出來,擠到了嗓子眼,開口有些艱難。
“怎麼?是在想怎麼編比較合理?”他的聲音比麵容清冷,有些涼颼颼。
連古唇色本就淺,現在被紅官遮了光線,就顯得暗沉。
“不舒服了?”紅官眉心一皺,隨即摸了摸他額頭和臉,汗涔涔,涼浸浸。
完全將“算賬”扔到腦後。
“發作了?”紅官手一脫開臉就被握住,連古乾咽了下口水,搖了搖頭“還行……”
出口的聲音有些虛,紅官微頓,轉頭就要去叫韓楊。
誰知韓楊早已經站在門口,看他們姿勢有些親密,老腿就邁不動了。
“……請問我來得是時候嗎?”
韓楊詢問得有些一言難儘,目光在他倆之間徘徊,似乎得到回應的答案不一致,所以糾結了起來。
他的手腳算快,從得到消息後趕來,不到十分鐘,可見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他們還在解決私事。
我這矯健又利索的腿腳啊。韓楊心說。
連古睨著他的眼神意味不明,似乎在想褚衛怎麼不攔著點人。
“正好,麻煩韓醫生看看,他有點不對勁。”
紅官直起身,利落退開去,讓出了韓楊看病的空間。
他見慣大風大浪,心裡自然有杆秤,什麼東西排在第一,什麼時候乾什麼事,拿捏得十分到位。
韓楊拿出醫生的心理素質,硬著頭皮在連古淩遲的目光中紮了幾針。
恢複了點氣色後,韓楊臨走交代“記得保持心情舒暢。”
也不知道是對著誰說,反正交代到位了就立馬消失,順手帶上了門。
紅官鬆了口氣,視線落在那雙會隱藏情緒的眼睛上,於窗邊抱臂一問“你是不是怕我深究過去,挖出點你們的舊情來?”
連古啞了下,分明沒想過對方會這麼認為。
沒等他回應,紅官接著將目光投向窗外,歎得若有若無“算了,就算你們之間真有過什麼,也無所謂了。”
都已經上了賊船,還在意船是否有過破損?彆沉了就行。
他說得有幾分輕鬆,滿不在乎的樣。
連古目光微凝,喉頭一澀,沙啞開口“我和她沒發生過什麼……”
可轉念一想,這就完全變成了萬幸竹自作多情了。
“但確實……”
他的轉折微頓,紅官臉上的輕鬆也隨之一滯,即使並沒有轉過臉來。
連古雙手撐著床,微一仰歎“可能真讓人誤會了。”
誤會?是有意還是無意?
紅官挑眉問“為了工作?”
連古搖頭坦誠“為工作談情,那樣容易遭到報應。”
日後工作達成目的了,感情反而會成為一種桎梏,除非郎情妾意,情投意合。
紅官搖頭一想,以連古的縝密心思,確實不可能還給自己留下什麼把柄讓人抓。
“所以是無意識下的日久生情?”紅官睨了他一眼,語氣的尾調輕飄飄。
連古坐不住了,但他的腿還在微微發顫,就止住上前的衝動。
沉默了許久,他才鬆了口
“年少時差點丟了命,是萬小姐救的我,我作為貼身保鏢,在她身邊待過一段時間,算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是那次差點毀容嗎?”紅官皺著眉,把臉轉過來,在他唏噓往事的沉鬱臉上看出了幾分無奈。
連古甫一愣怔“你怎麼……是本命關內看到的?”
“不是,是從你的一位故人那裡得知的。”
“故人?”連古臉色微變,差點以為是黑蜂告訴他的,那樣指不定被添油加醋到什麼程度。
“那個人自稱老羅。”
老羅?連古陷入沉思,記憶回溯才幡然想起他的羅叔來。
“是羅叔??”連古雙眼發亮,瞬間擺脫了病懨懨的樣。
“是,當年你的突然消失,讓他找了很多年,前不久還找到了我這裡來。”
“我不知道他原來這麼記掛著……他還好嗎?”
後來連古多次回到貧民區,死的死,搬走的搬走,不見一個故人。
“聽到你沒死的消息,他很激動,看上去又年輕了幾歲……你真該找個時間見見他,不枉人家愧疚多年。”
連古沉默了,以他現在的實力,找個人不比張口吃飯難,隻是……
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之處,紅官大概知道他的“老毛病”犯了。
“我知道你擔心自己過早暴露會連累上他,我看他身體健朗,能撐到你把所有事都辦完,你就放心好了。”
連古心底暗歎,想不到羅叔竟然會因為當年那件事愧疚多年,要知道如果不是羅叔,他早就爛於地下了。
該感恩戴德、銘記於心的人是他才對,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像是過了好幾輩子一樣長。
就在他為此負疚時,紅官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隻是,萬家千金貼身保鏢這事從沒聽你說過。”
也沒有聽馮陳褚衛提及。
更彆說能在網絡上尋得蛛絲馬跡。
按理,貼身保鏢應該會在出席活動時緊跟才對,怎麼會連一個熟悉的影子都看不到?
“因為時間不長,三個月左右。”
夠了。對一個人動心,或許隻需三分鐘,三個月足以讓人淪陷。
紅官沉默了下,輕輕皺起了雙眉,似乎在斟酌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