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者仙途!
張臨的話不由讓範哲想起當初師父的提醒要學會收斂鋒芒,如此才能長久。
自己是五靈根,修行的進展這般順利,不能不讓彆人起疑心。上次李元慶曾拐彎抹角的問過,也證實了這一點。
另外,黃老大的靠山到底是誰,始終沒能打聽出來。這事總得要解決,否則是個不小的隱患。現在每次黃老大碰到自己,那眼神都像是要吃人。
上次和黃老大交手,範哲還有殺手鐧沒用,那就是《庚金離火訣》。
自己可以從口中吐出一道熾熱耀眼、鋒銳無匹的光芒,這道光芒連手腕粗細的樹木都能切斷,如果打中人的要害,非死即傷。
但這本事有極大的缺陷,首先距離不能太遠,三尺內,還得是麵對麵;其次,打出這道鋒芒後,體內的靈力也會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如此一來,要是打不中對方要害,後果就不用說了。
而且這一招屬於範哲最大的底牌,事情並沒有演變到非你死我活不可的地步,範哲也不想把事做絕,否則很難在柒霞鎮待下去,拜入仙霞派再也休提。
範哲在家琢磨了一個晚上,備了些靈石,準備明天直接去找李元慶。
他平時不甚講究,吃的依舊是七星甲和辟穀丹,偶爾才買一隻烤雞解解饞,穿的是粗布衣衫,記名弟子的灰袍都被收了起來,所以小有積蓄。將近七個月的勞碌,扣掉柒霞亭的抽成和日常開銷,手裡還有小一千枚靈石。
第二天一大早,範哲在亭長室見到了李元慶,李元慶雖然笑臉相迎,但範哲覺得假了許多。
二人在茶幾兩旁分賓主落座,李元慶喊侍女彩蝶上茶。等熱茶奉上,範哲當著彩蝶的麵,掏出五百靈石,放在了案幾上,然後低頭喝茶。
喝了一會兒,再抬頭去看靈石,仍好端端的擺在那裡。
瞥了一眼李元慶,見他低著頭,皺著稀疏的眉毛,三角眼快眯成了一條縫,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侍女彩蝶看著靈石,目光閃爍。
她發現了範哲的偷看,當即撇著嘴角扭過了頭去。
直到這時,李元慶才把彩蝶支走,然後輕歎一聲“師弟,你這可讓師兄難辦了。”
範哲並不接話。
聽李元慶繼續說“按理說你是守靖師叔答應收的徒弟,我這做師兄的總該照顧,但師弟得為我的前程考慮考慮,有些事師兄不能偏幫得太明顯。你去年的澆灌規劃,我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年的規劃再幫不了什麼忙。”
範哲這才聽明白,原來李元慶誤認為自己是來拿澆灌規劃的。實際上自己昨晚想了一夜,對以後有了新的打算,那就是暫停《耕雲播雨訣》的修煉,改學彆的知識。
《耕雲播雨訣》固然能帶來很多靈石,但一者這本事太顯眼,如果繼續修煉,根本不是“收斂鋒芒”,而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二來,此訣能讓靈田增產,同樣也能讓靈草增產,萬一被哪位高人找上門來,要求自己去增產靈草,會有不少後患。三者,現在正是打基礎的階段,自己還是要多學多看,不能把目光局限於一隅。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聽到李元慶的話後,範哲微微一笑,道“規劃之事就不勞煩師兄費心了,我自有打算。這靈石是”
李元慶擺擺手打斷,手落下來的時候利落的在茶幾上一抹,將靈石收走“這靈石是你該交的房錢,你那裡一年兩千四,現在還差一千九。”
“啊?”範哲沒聽過房錢一說,不由驚訝。
李元慶似乎沒了談興,臉上神情淡淡“去年的房錢是你師父給的,今年你師父沒給。這房錢師兄可一毛都不敢拿。我等下還有事,就不陪師弟閒聊了,稍後我會派人把今年的澆灌規劃給師弟送過去。”
範哲暗歎一聲,笑著告辭。
稍晚一些時候,小院裡來了個眼生的青袍男子,麵無表情將一頁薄薄的紙張塞給了範哲,話也不說就離開了。
範哲展開一看,正是今年亭裡給自己安排的澆灌規劃。細細看過去,都是東跑西跑的零散活計,一天內從南跑到北,再從北跑到南,早出晚歸,時間都花在了趕路上。累得半死不說,功績和靈石都賺不了多少。
看過後範哲將紙張揉成團丟了出去,怒極而笑。
冷靜下來後,範哲將紙團拾起收好,再次感歎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一切且等自己入了門再說!
自此以後,除非熟人求助,他幾乎不去幫人澆灌靈田,每日裡找來許多靈草靈獸的書籍翻看,或者跑去葉開江那邊學習冶煉製器,總之不肯閒著。
又兩個月後。
這一日午後,範哲剛剛推開木門走出來,驚訝的發現芋兒果樹居然開了花,比預計的花期整整早了三個月。
芋兒果樹的花朵又大又香,這種花可以直接拿來燉湯,但範哲可不舍得,他要留著吃水果,天天吃七星甲和辟穀丹,也該換換口味了!
今天和葉開江約好了製器,範哲不想遲到,便早早出了門。這邊才走出小院,忽聽旁邊傳來一女子聲音“小師弟留步。”
範哲停在原地,偏頭看去。
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皆身穿青袍,袍袖上還有一枚小巧的圖標,繡的是一朵絢麗的彩霞,精美絕倫。
這兩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那裡,範哲根本沒有絲毫察覺。此時見說話的女子淡眉細眼,容長臉,膚色白淨,而男子是刀頭臉八字眉,看著不討喜。當下略一思忖,大概猜出二人身份。
算上自己,師父秦守靖總共收了七名弟子,另外四位都有各種原因,不幸殞落。
時至今日,剩下的兩位,男子叫唐無傷,女子叫沈月霜,比自己早十幾年拜入秦守靖門下,兩人至今未曾築基。
秦守靖的原話你大師兄氣量狹窄,你二師姐敏感多疑。路都是自己走的,旁人最多不過是提醒,要是不聽勸,做師父的也沒得一丁點的辦法。
範哲聽出他似乎另有難言之隱,便也沒再追問,卻不想這兩位今日一起找上了門。
“不知兩位師兄師姐找小弟何事?”女子既然稱呼自己為“小師弟”,範哲便也老老實實的喊聲“師兄師姐”。
男子聞言眉毛一動,冷颼颼的說了一句話“先莫急著喊師兄,等你入了門再說。”
範哲心中不屑,並未回應。
女子笑著圓場“唐師兄,彆嚇壞了小師弟,你還不知道?咱師父護他護得緊咧。”
唐無傷輕嗤一聲,偏過了頭去。
範哲本來想請兩位進去坐坐,現在自然再不肯,於是笑著拱手問女子“沈師姐,師父可安好?”
沈月霜“咯咯”一笑,嘴上嘖嘖兩聲“唐師兄你看看,咱這小師弟嘴多甜,你以後多學學。”又說“師父還不就是那副樣子,能有什麼不好?師姐這次過來,是想找師弟幫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