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者仙途!
聞聽葉開江詢問,黃彩蝶居然在這個時候捂著嘴笑了,花枝亂顫,體態妖嬈,完全不像平日所見。
那笑聲甜膩中帶著羞澀,軟綿綿懶洋洋的,有說不出的婉轉纏綿,聽在耳中回腸蕩氣,神為之奪。偏偏這聲音卻非矯揉造作,而是出乎天然,很難讓人反感。
此際正值月上中天,皎潔的月光似乎也被這女子所吸引,將萬點清輝儘皆投在她身上,讓從未見過這般女兒姿態的範哲麵紅耳赤,心下一顫。
幸虧胸口處很快傳來清涼之意,讓他猛然打了個激靈,從中解脫出來。
黃彩蝶笑過一陣,放下素白的手掌,正容說道“葉開江,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去坊市裡閒逛,在你那裡買過一枚飛行符籙?”
葉開江不假思索,連連搖頭。
黃彩蝶輕哼一聲“是呀,你不記得了。當時坊市中所有人都對我矚目,好些男人連口水都流了出來,偏你隻將符籙丟給我,靈石也沒收,就去和旁邊那人繼續罵架你這不要臉的渾人!自那以後,我就注意到你了。彆說你會畫這符籙,就是你心裡那點秘密,我也一清二楚。”
最後一句話說得百轉千回,聽起來情意綿綿。
範哲不禁再次打了個激靈,覺得如果是自己和此女正麵相對,多半招架不住,恐怕兩三個回合就要落荒而逃。先前王無忌說她不是個省油燈,評價準確!
卻聽葉開江醒悟般的叫道“我的冶煉師資格始終拿不到,不是你搞的鬼吧?”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且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和我回亭裡,下次來找你的可就不是我了。還有,今年你甭想入門。”黃彩蝶收起媚態,語氣淡然,“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葉開江似乎在思考,沉默一陣後才說“且再給我三日如何?”
躲在樹後的範哲清楚的看到,黃彩蝶的臉上似笑非笑,含嗔帶喜,一雙如水眼波投注在對麵傻大個身上。她望過一會兒,居然點頭應下,隨後輕擺羅裙,甩動長袖,放出一朵蓮花狀法器,緩緩飛離。
葉開江站在原地猛抓腦袋,好似一頭霧水。
十丈的遠處也相繼傳出破風聲響,驚起許多飛鳥。
等再沒發現異常,範哲心下好笑,於是從樹後慢慢走出。又忍不住先笑了兩聲才說“老兄,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葉開江轉身看到範哲忽然出現,“啊”了一聲,臉色驚訝,但隨即就多了幾絲尷尬。他停止抓頭,改為搓著腮幫上的胡子,乾笑兩聲“小老弟厲害得很,我都沒發現你躲在這裡。”
見此,範哲不好再打趣,說起正題“你怎麼打算的?還真想做入幕之賓?”
“鳥!邊走邊說。”葉開江憤憤啐了一口,彎腰拾起腳邊的一個大袋子,扛在肩上,大步向林外走去。
範哲知道袋子裡裝的都是尋常的野獸,麂鹿獐之類。用葉開江自己的話說靈獸吃多了膩味,不如原始的解饞。當下也不奇怪,笑著跟上。
兩人在林中默默並行一段時間,葉開江才說“這種女子就是白給我都不要,再說我家裡已經有了未婚妻。”
範哲本沒想去打聽他的隱私,誰知葉開江好像被剛才的打鬥觸動了心事一般,竟然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
他本是煉器世家葉氏旁脈,又因靈根太差,被族中輕視,一氣之下離開家門四處闖蕩。從前年少時,家裡曾給他訂過一門親事,但對方資質太好,早早拜入了玄清門下,再無音訊。
葉開江年少時頑皮,曾偷著跑去看過未婚妻,從那以後念念不忘。而那姑娘也見過他,兩人都許下過諾言。
說到最後,葉開江歎息一聲“我如果還和從前一樣,是五靈根,肯定不再抱有妄想,但現在我是三靈根,又有你給我的離火,在煉器一道我相信不比家裡的那些人差。”
範哲見他鬱悶,本想勸慰兩句,但自己從未經曆過兒女情事,哪裡有經驗可言,於是隻能悶不做聲。半晌才重新找了一個話題“你既然不願意,怎麼又答應那黃彩蝶了?”
“我那是緩兵之計!”葉開江低下聲音,“兄弟,我不瞞你,回去我就準備跑路了,以後咱倆有緣再見。”又叨咕道“我也是太笨了,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她的意思,不然早就跑了。”
“怎麼就要跑路了?”範哲有些驚訝。
“不跑能行?她今天至少帶來五名高手,我打不過,所以沒敢發力。她說讓我甭想入門,指不定還有多少壞招沒用,不跑才是傻瓜!”葉開江臉色沉重,“等我以後再殺個回馬槍!”
範哲稍稍思索,搖頭“跑路終究不是個好辦法,世上哪有日日防賊的道理?”忽然靈機一動,笑道“跑什麼跑!也不用參加比試!”
“啊?”葉開江停下腳步,“有這好事?”
範哲走到他麵前,淡然笑問“你今年幾歲?現在是幾靈根?修為幾層?”
“是咧!我才二十三歲,三靈根煉氣七層,超過許多仙霞派的外門弟子。”葉開江領悟,咧嘴笑了,不過很快皺起眉頭,“我也不認識誰,你能幫忙?你不會真是那秦守靖的徒弟吧?”
“少提我師父的名諱,叫師叔。”範哲撇嘴。
葉開江“呀”了一聲,雙手抓住肩上的袋子,張著嘴巴,一副驚訝的樣子。
範哲因此更驚訝“你從前聽過我師父的名字?”
葉開江這才回過神來,不甘心的叨咕“我怎麼沒這般好運氣!”又說“秦師叔的名氣很大嗯,似乎霸道了些,手下少留活口。”
範哲雖然拜了師,但實際上並未正式入門,也沒人在自己麵前提過師父如何,此時再想起師父的言行,不由信了幾分。又想,師父的霸道是對彆人的,他對我很好,不僅傳授妙法,還給了我寶貝
因為不想和彆人在背後議論師父,便重歸正題“你年紀正好,靈根也不差,直接在門裡找個師父,就不用再去選拔了。”
葉開江將袋子撂到地上,麵帶感激,鄭重抱拳“大恩不言謝,我老葉銘記在心!”
範哲擺擺手,轉身繼續在林間穿行“和我說說天鼎門以及四大世家。”
葉開江出自葉氏,哪怕靈根再雜,眼界和見識也比自己開闊得多。實際上範哲知道自己修為低,接觸不到什麼高人,但是既然有天鼎門於文龍奪舍在前,對修真界多了解一番沒有害處。
果然不出所料,葉開江的確知道不少,於是兩人邊走邊聊,範哲的心中很快就有了昆吾修真界的大概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