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者仙途!
範哲回來後,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回報給宋慶虎。宋慶虎這時正坐在輪椅上,在院子裡閉著眼睛曬太陽。
“哦?那霍夫人真是這般說的?”
等範哲說完後,宋慶虎睜開眼睛,懶懶問道。
“是。”範哲嘴上回應,此時站在宋慶虎身後,正猶豫要不要把他製住,又拿不準他的修為,怕他藏了什麼殺招。
尚在猶豫間,聽宋慶虎說道“這樣看來不好辦啊。”
“主人為何不用迷魂法術?”範哲小心試探。
聞聽此言,宋慶虎猛然轉過頭來,眼神如電,在範哲身上打量一通。
範哲躬著身子,垂下視線,隻感覺那目光似利劍,割得麵皮發痛,不由心下戒備。同時猜想,這位起碼是築基後期的大修士,否則憑自己的實力,必不至此。
幸好時間不長,隻片刻後,宋慶虎轉過頭去,漫不經心的說“我從前和你說過的,我這病體無法施展那法門。”
範哲不知真假,便不好接茬。但轉念一想,此事多半是真,不然的話,完全沒必要這般波折,直接製住霍韜即可。
至於為什麼宋慶虎不指使自己去行此事,不問自明——霍韜如果被自己製住,隻會按自己的意願行事,縱然布下噬靈法陣,受益者隻會是自己。
範哲看不穿宋慶虎的深淺,不知道他是通過奪舍還是幻化成陳斌的模樣,至少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來。當然,範哲也相信宋慶虎絕對看不穿自己的“幻月洞天”。
“幻月洞天”是當初慕容江月所授的一門幻術,出自大派玄清。自己現在已經築基,對這門幻術的運用更加出神入化,尤其是體內又有一條幻靈脈,可謂是如虎添翼。
可以說,除非宋慶虎現在立成金丹,還能讓自己有所忌憚,否則就算他把眼珠子瞪出來,也是無妨。
為避免宋慶虎再生疑心,等他重新閉眼假寐,範哲立時提出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主人,既然此事難成,我們不如就回去。陳家在越山國是名門望族,行事應該不難。”
“不成!”宋慶虎一口否決,“我還要在這裡等一個人咳。”他乾咳一聲,換了話題“前幾次追到這邊來偷襲我的人你也看到了,多出自五大邪派,想來越山國那裡的情形還不如天啟。”
範哲聽他說“五大邪派”,更加篤定他就是宋慶虎其人。此時對他話裡的“破綻”恍若未聞,隻問道“還請主人示下,那人的相貌如何?屬下以後會多加留意。”
這次宋慶虎沒有立時回應,就在範哲戒備時,恍惚間似乎聽他歎了一口氣。半晌後才聽他問“陳五,我待你如何?”
“嗯。”範哲含糊其辭,不敢多做回應。
“你知道就好。”宋慶虎嗬嗬一笑,“等過了午時,咱們一起去城外看看,也不知那霍韜有沒有聽從我的吩咐,將法陣搭建出來。”
範哲不知道搭建法陣一事,但痛快應喏。
兩人之後無話,範哲繼續清掃院落,同時小心觀察閉目假寐的宋慶虎。而宋慶虎似乎毫無所查,想必他覺得舒服,連蒼白的臉色也有了些許光彩。
時間很快來到了午時,宋慶虎睜開眼睛,坐正身子,一拍座下的木製輪椅。那椅子忽地生出兩隻丈許長短的木製翅膀,輕扇兩下,便已離地,直至數百丈才停下。
範哲會意,取出黑色幡旗,手掐法訣,旗幡撲棱棱飛起,帶著自己飛到宋慶虎身邊,兩人一同向城外飛去。
那木製輪椅似乎是件不錯的法器,如同一隻大鳥,輕靈迅捷。範哲心下略驚,因為此前並沒注意到這一點。自己現在不敢飛得太快,所以不緊不慢的綴在後麵。
約莫三刻後,在宋慶虎的帶領下,兩人在城外東邊的一座山峰上降下法器。
這座山峰隻有百丈高下,峰頂有一塊寬敞平地,有許多人為的痕跡,看來那霍韜的確派人來過。平地中央刻著一座巨大法陣,法陣中心設有一尊丈許高下的法壇。
宋慶虎和範哲正落在法壇上。
眼見法陣上刻著秘製紋路,歪歪扭扭,俱呈血色,分外駭人。在某些結點處的血色更濃,猶如血洞,讓範哲看得心驚肉跳,頓時想到,那裡該是千百位士卒的葬身之處。
還在觀看,驚覺氣流有異,偏頭看去,正見宋慶虎手裡掐著一個古怪法訣,隨後就聽“嗡”的一聲輕響,法陣上空陡然現出一個巨大的血光罩子,把自己二人扣在其下。
範哲頓感法力運轉晦澀,體內血氣翻湧,險些控製不住,要從口中噴出。當下連行數個周天,按住血氣,不敢妄動,隻問“主人這是何意?”
“你老實交代,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宋慶虎停止掐訣,冷冷的說,“你在我身邊數年,一向對我不恭,又為何突然改了習性?我確實要籠絡人手,以求將來回到陳家東山再起,但似你這等不忠之人,我如何敢用?”
範哲聞言心下有底,不慌不忙解釋“我不過是想通了。主人知我底細,我原本是流花穀中一名不入流的弟子,如今有了妙法,又有陳家修煉所需,那又何必拘泥於所謂尊嚴與名節?”說到這裡適時一聲苦笑,“似我這等邪派子弟,早就不該在乎這些了。”
“說的也是。”宋慶虎點頭同意,緩下語氣,淡淡問道,“你讓我在你身上種下一道血咒如何?”
範哲知道那血咒就如套在魂魄上的枷鎖,一輩子都要受人牽製,不由心下大怒,嘴上卻應道“我對主人並無不忠!這就請你下咒吧!”
說著一步繞到宋慶虎身前,目光下望,正與宋慶虎的視線對接。
“好!”宋慶虎嘿嘿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斯文的麵孔看起來醜陋無比。他伸出手指,朝著法陣輕彈數次,從陣法中引出數道靈動如蛇的血氣,繞在指間。
範哲方才強壓血氣,此時便在體內瘋狂催動空靈脈,將法陣對己身的傷害統統轉化成精純的法力,再默運迷魂法術,雙目中逐漸現出兩點精光。
宋慶虎對這一切毫無所查,他正忙著掐訣做法,將數縷血氣捏做一道。似乎此法需要耗費不少法力,等他將所有血氣聚攏為一道手腕粗細的血光,收在左掌之中時,額頭上隱見汗水。
隨後,宋慶虎抬頭望去,正被兩點精光撞個正著。
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