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者仙途！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把那“飛仙珠”湊到眼前查看。
還沒等他說話，他後麵另一位長相年輕的盤查人員插了嘴“姑娘好眼力，居然能認出這是飛仙珠，但你說的不對，咱這珠子可不止能查看”還要說下去時被老者以眼神止住，隻得乾笑兩聲。
老者回過頭來，竟讓開了身後的城門，“兩位請。”
範哲拱了拱手，帶著莫山山順利出了城門，走進一條忽明忽暗的通道。兩人默不作聲的穿行三刻有餘，期間又碰到許多盤查隊伍，但總算有驚無險。等二人看到那條通往地麵的石階時，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莫山山直到這時才把手從範哲的右臂上拿下，顯然她心裡也十分緊張，範哲感到被她抓了一路的那處異常濕熱，便不著痕跡的扯了扯袖子。
眼見接下來的路並無危險，範哲就不想再和莫山山走在一起了，畢竟自己要辦的事不能給彆人發現，何況自己心裡總覺得莫山山的事太過離奇，所以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兒。此時再想起她方才所說的“夫妻二人”，範哲不由嘿嘿笑出了口。
莫山山當即紅了臉，身形一扭，提著裙子先行走上石階。她穿的也是木屐，磕在石階上不時發出清脆的“咯噔咯噔”聲響，在整條通道裡回蕩不絕，異常悅耳。
範哲見那木屐淡藍顏色，精巧彆致，一看就知道價錢不菲，可惜她裡麵穿了白色足衣，也不知道染沒染蔻丹。
範哲不好多看，乾咳一聲，快步跟上。
這裡上上下下行人不斷，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沿牆一側。範哲本想問問她“一體雙魂”的具體情形，又怕被人聽去，索性作罷。
莫山山很快走出地麵，站在那裡等待範哲。
範哲害怕被鴉嘴妖鷹的暗器偷襲，提前匿了身形，不等走出通道便傳音給她，“我等下有事，你如果著急趕路，可以先走。”
莫山山聞言眼中透出失望神色，不過轉瞬即逝。她仍舊站在原地，範哲剛剛走出地麵，便被她拉住了胳膊。
範哲心下驚訝，不知道她怎麼發現的自己。
倒是莫山山及時解釋“範大哥，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樣，藏起來我也能聞得著。”又說“你就這麼把我撇下了？你那麵具還在我這裡呢。”
範哲頓感無奈，不再多說，當即起了遁法，帶著她一起飛向城東的琅嬛石洞。前往這邊的人並不多，隻有稀稀拉拉幾個，彼此離得甚遠。
範哲飛得不緊不慢，一路上小心拿捏言辭，和莫山山詢問“一體雙魂”的詳情。莫山山現在一副無比信任範哲的模樣，有問必答，很快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
據她所講，她原本跟隨恩師孫巧珍駐守密道，可就在十數年前，那密道裡忽然闖入一頭妖物。那妖物十分神通廣大，皮糙肉厚，根本不懼神通。
師徒二人力不能敵，莫山山甚至一上來就被震得人事不省。後來是孫巧珍自爆金丹，與妖物同歸於儘。在那之前她動用了一件法寶，將莫山山強行送出鬥法戰場。
那法寶可使人瞬息之間移動千裡，等莫山山重新醒來，已經身處不歸湖中。
她隻在很小的時候才跟隨師父來過這邊，對邪派的情況知道得不多。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她想起自己與孟長明有過一麵之緣，便趕來不歸城中尋求她的幫助。
誰知孟長明沒找到，卻碰到了她的姐姐孟長茹。莫山山那時不過初出茅廬，乾淨得和白紙一樣，三言兩語就被孟長茹所騙，中了一道秘法，不得已與她“一體雙魂”。
“她身上有非常厲害的寶貝，可使軀殼不朽。可惜她的靈根太雜，而我是單木靈根。用孟長茹的話說，我與她共用軀體，她與我共用靈根，修煉的路隻會越來越好走。”
莫山山說到這裡撇了撇嘴，話裡透露出幾分不甘，“我那時中了她的法術，行動受限，如果不願意就隻能灰飛煙滅，根本沒有選擇。”
範哲此前從未聽過這種說法，因而對莫山山的話仍舊半信半疑，此時見她眉頭緊鎖，一臉不甘，便出聲勸慰“我看你現在好好的，說不定以後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沒有辦法了。”莫山山輕歎，“我與她綁在一起，幾乎可以算是同生共死。”她扭過頭去，聲音鄙夷，“孟長茹生性喜歡漂泊流浪，不知道搭載過多少男人。可憐我本是清白之身，如今唉。”說到最後有了哭腔，自行打住話頭。
“她我是說孟長茹現在如何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範哲輕聲詢問，心下覺得莫山山十分可憐。她死了師父不說，還孤身流浪異鄉，最後不得不住進暖窯，所有的一切都非她所願。
許是莫山山的心情有些激動，她沉默半晌才回答“昨晚孟長茹身受重創，不然我還沒有機會出來。你知道嗎？那天她去找你，我一眼就認出了你的身份，隻是當時被她壓製，沒辦法法告訴你。”
她停頓一霎又搖著頭說“我也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裡，我沒了師父，又變成現在這般範大哥，要是你把我撇下，我可真是走投無路了。”
“呃，好吧。”
範哲本來還有很多問題不明白，比如孟長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受到了怎樣的重創等等等等，可是當他聽到莫山山把話說得分外淒楚，便再也問不出一個問題。
還是莫山山主動解釋“她把你留下來，一是發現我認識你，二是想從你這裡拿到山海宗的靈丹和心法。”許是見範哲並沒有趕自己走，莫山山的臉上重新有了笑模樣。聽她淺笑著說“孟長茹最喜鑽研煉丹對了，我這裡還有三顆清夢丹，等下給了你罷，算是答謝。”
饒是範哲再不貪心，聽到對方手裡居然有三顆清夢丹時仍舊心下一喜。清夢丹一顆就要三千寶錢，而且還有價無市。如果自己有了此丹，等範虎和十五兩人煉化那兩樣物事成功，就能著手準備結丹了，不必非要再等五年。
“那怎麼好意思，我並非圖你的靈丹才肯相救。”範哲義正嚴詞。
咯咯。莫山山輕笑，“我知道啦，你是圖我人美。範大哥，你說我美不美呀？”
她揚著一張甜甜笑臉，飛在範哲一側，儘管不歸城的太陽總是躱躱藏藏，範哲卻仍在那張小臉上看到了冬日陽光的明媚與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