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寄此生!
熊寶吐出兩個碗。抓起豹頭,在脖頸處一劃。
“嗤嗤……”
鮮血汩汩,淌入碗中。
無夢傷重,像被剝了半張皮,隻是不連續。
她自知僅可進補流食。任憑楚凡端著碗,喂給她。
熊寶啃食生肉,躲洞裡療傷。
晌午,無夢精神稍複,放著乾糧不要,竟討要生肉。
熊寶看她半晌,『是個搶食的』。
它新做冰碗,長指甲對著黑豹一通亂撓。
不一會兒,撓下半碗肉絲,推給楚凡,示意喂給無夢。
夜裡。
熊寶趴在洞口守夜,突然人立而起,出了洞去。
無夢閉目養神,被它驚醒。強忍著疼,抬劍戳向楚凡。
楚凡睡眼朦朧,聽聞無夢所述,勸師叔安心。他順勢講起,府裡鬨鬼的故事。
無夢半信半疑。
大約一炷香時間,熊寶昂首闊步而回。進洞時,撞了頭。
洞口不大,它人立而入。未撞醒,倒地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它照常狩獵。
無夢坐著調息。將靈力充盈體表,加速傷口愈合。
每日清晨一碗血,中午和晚上吃生肉。
茹毛飲血三日。
無夢傷勢好轉,能夠親自換藥。
第四天,熊寶打獵途中,發現人跡。
似在附近遊蕩,腳印斑駁錯亂,反複疊加。
虧它謹慎,隻扭獵物脖子。若是弄得鮮血淋漓,更加有跡可循。
『此事應儘早傳回。』
冰熊回到山洞,把鹿一扔。
『也算生死之交了,她不會亂說吧。』
林楚凡主動接手獵物,等了許久,不見熊寶動作。
他抬腿就是一腳,“彆畫圈了,碗。”
熊寶氣急,用爪子寫字本就難受,他這一腳,白寫,字全劃壞。
無夢出言勸阻,“它似在寫字。你教過它麼?”
她傷勢見好,仍身體虛弱。
林楚凡仔細看了痕跡,,“楚夕教的。當時為好玩,沒想到它聰明,學會不少。”
熊寶有意藏拙‘人,一個,附近,走,來回。’
自聽聞葉霜說它特彆,得知葉霜傳下一套移花接木的手印,熊寶儘量普通。
林楚凡挨個看過,問道,“你是想說,附近有一個人在,來回走?”
無夢皺眉,來者不善。
她猶豫道,“我隻能勉強行走,無力與人拚鬥。近期謹慎些,每天出去兩次,不能更多。”
熊寶納悶,『不是我早晨出去一次麼?哪來兩次。』
它對夢遊,一無所知。
事情發生在當天夜裡。
熊寶傷勢未愈,睡中起身,又出去了。
這次楚凡警覺,聽聞附近有人,格外注意警戒。
他見熊寶夢遊而去,主動接替守夜,懷抱枯木杖,倚洞口石壁而坐。
心想,這根木頭真不錯,能注入好多靈力。就是分量輕了些,耍起來不夠爽快。回頭改兩把木劍,送楚夕和火苗玩。
林楚凡正做美夢,突然一聲爆炸,驚醒洞裡兩人。
熊寶剛出門,傳來這種聲響,估計和它有關。
林楚凡忙安慰,“師叔放心,我去看看。熊寶很厲害的,連葉霜都能磨死。”
林楚凡提著枯木杖,偷偷摸出洞口。前行不到一裡,見到兩個人……人形生物在互毆。
其中一個正是熊寶。對方看起來,似是中年男子。
兩個扭打在一起,劈劈啪啪,難解難分。
中年男子突然後退,雙手飛速結印,一個大火球憑空浮現,照亮半片夜空。
男人雙手一推,火球朝熊寶當頭砸下。
熊寶不知躲閃,二者相撞,發出如前的爆炸聲。
熊寶凝一身薄冰在外,撞入火裡,火球炸不到它。
難怪!
距離這麼遠,看得這麼清楚。林楚凡這才察覺,先前的爆炸聲,點燃了附近樹木。
熊寶帶冰層,穿越火海。
男見事不妙,腳步騰挪,拉開距離。
熊寶靈力灌注四肢,風馳電掣追去,對著他後腰,就是一爪子。
男人身法不及葉霜。這一下未能躲開,腰子中招,極力掙脫。
熊寶一聲大吼,長指甲電弧閃爍。
劈啪!
男人全身沸騰,掛在熊寶爪上。
林楚凡猶豫不前。見熊寶拽過屍體,當下問候。
楚凡忽覺反胃,退回山洞向師叔複命,免她擔心。
城主府。西院,楚氏樓上。
楚氏端坐桌邊,質問對麵,“那個周成,是事先安排好的。為何又殺掉,隻為滅口麼?”
林凱搖頭,“人不是安排的。他的確是營中偏將。楚凡嫌我林氏槍法拙劣,吵著學棍法。這才拜師周成。”
林凱習慣性撚胡子,手抬起來,又放下,“人也不是我們殺的。多此一舉,無異畫蛇添足。”
“畫蛇添足?”
楚氏冷笑,“自始至終,畫的,就不是蛇。”
林凱猛然一驚,嘴唇微動。
楚氏擺手。她累了,送客。
北地,山洞。
林楚凡將見聞轉告師叔。無夢驚疑不定,正在苦思對策。
嘩啦!
熊寶人立而回,睡在洞口。
無夢思慮再三,囑咐楚凡,將屍體拖回。儘量清理戰場,彆留太多痕跡。
他剛出洞口,汗毛聳立,又折回去,用腳踢地上的冰熊。
熊寶醒,齜牙咧嘴,怒瞪楚凡。
林楚凡誇張道,“熊哥,麻煩你件事兒。離咱洞口約一裡處,有一片樹林,起火了。那附近有個人,是個玩火的修煉者。他與人比武輸陣,身死當場,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