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寄此生!
林楚凡起身,後退旁觀。
綠衣人年紀不大,不僅身高體型像林飛,妝容也像。比林飛更俊秀幾分,耳朵和眼睛更大一些。
楚夕十分熱心,帶領火苗和林飛,攙扶綠衣回房更衣。嘴裡不停嘟囔,“願者上鉤……”
綠衣嗆出水後,緩了一會兒,終於醒神。掙紮扭動,身子小小,力氣卻大。火苗與林飛被他摔倒在地。
綠衣掙脫攙扶,晃悠著喝道,“大膽!汝等何人?竟敢捉我?”
動靜不小,引來眾人圍觀,以及熊寶甩水。
熊寶終於恢複原樣,怡然自得。
楚凡搖頭苦笑,“你先停下,歇會兒。首先,若是壞人捉你,不會隻派遣我們幾個。其次,我們並非捉你,是你落水後掙紮求救。最後,若再不更衣,你要染風寒。”
綠衣語塞,隻好默默跟上楚夕等人。他小聲說,“幫我找出衣服即可。不敢勞煩,我自己換。請在屋外稍等片刻。”
侍女送上黑衣,綠衣皺眉。
幾人聚在門外,林飛低聲道,“那孩子力氣好大。”
火苗附和,“的確反常。我和林飛平日也練些武功,兩人合力竟按不住他一個。”
楚夕放下黑幡,拿出一條白布,正按在熊寶身上,來回揉搓。擦著擦著,騎了上去。
楚夕信誓旦旦,“那是靈力。”
房門打開,幾人回屋子。
剛坐下,有人來報,說少東家有話要問。
楚凡使個眼色,帶著林飛出去。留下熊寶護著妹妹二人。
找到郝方,概述實情。
初心為救人一命。那些撈上來的屍體,簡單查看,若無線索,留做口糧。
郝方腹誹,就知道是為了吃,才帶上的。
臨分開時,楚凡囑咐他,彆急著告訴老爺。
再回屋裡,幾人已熟悉起來。
楚夕舞動黑幡,昭顯她命理天才的地位,“我來猜猜,你家在何處?是炎國中間,大約在一個叫做熾焰城的地方。嗯……在王,咳咳,在王家彆院附近。”
楚夕改了口,怯生生的。
『不知她讀到什麼。』
見門開,楚夕仿佛見了救星,趕緊過來介紹,“三哥你來。這位是陸青木,陸公子,王城人士。外出遊曆,歸家慶祝除夕,不料半路出了意外,失足落水。”
楚凡不信,有靈力傍身,會失足落水?
楚夕搶著交代一番,“陸公子,這位是家兄,郝梵。”
她退到一邊看戲。
楚凡打量陸公子。
青黑色的衣服裹在他身上,顯得寬大。雪白的麵容,水汪汪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
楚凡氣不打一處來,一樣的衣服,一樣的扮相,怎麼到他身上如此英俊秀氣?
陸公子也審視楚凡幾眼,看他胖乎乎的,隻覺得不太聰明。尤其是一雙小眼睛,色眯眯的,不像好東西。故不願意開口。
楚夕躲在一邊,默讀二人想法。偷笑道,“三哥,說話。”
楚凡被妹妹打斷思緒,“哦,陸公子?在下郝凡,父兄經商為業。我兄妹隨船,純屬遊曆。若陸兄不嫌棄,不妨結伴同行,我們去王城。”
楚凡不曉得玄機,胡亂說個同音的。
陸青木客氣幾句,不喜這個色眯眯的胖子,跑去和郝夢攀談。
先前不慎,被陸青木見到了玉佩,以為她叫林夕。嚇楚夕一跳,靈機一動,取個名字。把商隊之事圓過去。
楚凡伺機,把熊寶叫到一邊,問那四個屍體。
熊寶給了兩個選擇,一個是鑿船,另一個是抓陸青木。
陸公子偷瞄這邊一眼,好奇一人一獸能密謀什麼。
叮叮當當!
火苗整理換下來的濕衣,掉出幾個瓷瓶和蠟封的竹筒。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經過柳鶴之事,他們見這竹筒,瓷瓶,忍不住聯想毒藥。
陸公子趕緊收到懷裡,解釋道,“諸位莫怪,是我行走江湖的隨身物。幾瓶傷藥,幾支傳訊響箭。”
“傳訊?”
楚凡更緊張了。救了個什麼人啊?彆再暴露行蹤,引來殺手。
楚夕倒不慌忙,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陸青木有些難為情,“我這次,是從家裡逃出來的。本想找個厲害的門派拜師。結果一路被人看著,師沒拜成,反而遇到壞人。
這竹筒,本可快速召喚附近的人保護我。可我不喜歡他們跟太近,一直憋著沒用。不料差點落水淹死。”
看他神情不似作偽,楚凡暫且相信。勸勉道,“還不趕緊聯絡他們,免得造成誤會。實話說,你跟著我們也不安全。我們身後也有人追殺。”
聽聞有人追殺,陸青木忘記害羞和恐懼,雙眼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楚凡隨便說了句江湖仇殺,就不理他。隻覺這人腦子進了水。
他有護衛不聯絡,逼得自己落水。險些淹死一次,竟不以為意,仍一個人逗留在陌生船上。
深夜。
陸公子言說與夢姑娘一見如故。想同室而居,連床夜話。
楚凡第一個反對,出來行走江湖,不知男女有彆?
陸公子吐了吐舌頭,灰溜溜跟著火苗去了客房。
睡前,楚凡將見聞與郝方交代清楚,命他稟報老頭子,就不再管。
皮蛋小隊多了一個臨時隊員。有他在,許多事情不好明目張膽。
一堆人聚在楚凡小屋。開著窗,羨慕外麵鳥兒自由飛翔。
聽聞白天閉門不出,可降低風險,陸公子拍手叫好。順理成章地融入夜遊小隊。
武功不便演練。眾人無聊,臨窗吹涼風,裹毯飲熱茶。
熊寶並無禁忌,戴新項圈,迎窗俯臥,當風吐納。
林楚夕說些北邊的趣事。陸公子講起南方的雜談。皆為對方的經曆讚歎不已。
陸公子有意無意間,將話題引到熊寶身上。他好奇,冰熊如何在水下救他。
楚夕心知熊寶所想,並不接話。
途經數個碼頭,不見停船,陸公子詫異。不是去王城麼,怎麼還往南前行。再走下去,快到雲州了。
他有些懷疑,不小心上了賊船。
陸公子心裡盤算著。如此下去,離王城越來越遠,來不及回去過除夕。定會錯過許多珍寶。
在自由和珍寶之間,他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