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依山傍水埋骨_蜉蝣寄此生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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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依山傍水埋骨(1 / 2)

蜉蝣寄此生!

雨過天晴,驕陽熾烈,蒸騰著滿地水汽。

一大早,書童林飛便領了號令,前來之風彆院。

據說是捉到一個,行刺小姐的刺客,需要她審問一番。

說起這事兒,他最先想到的是,有一位舞動雙劍的李姓女子,曾做過這等行徑。

繼而一想,少爺沒回來,自己恐怕也審問不出什麼。沒有主心骨,掌握不好尺度的。下手輕了,徒勞無功;若是不小心弄死了,恐怕更麻煩。

歸根結底,不過是青禾公主貪玩,也罷,全當哄她了。

野外山坳之中,經過一夜休整,林楚凡終於恢複如常。

他拉扯身上的黑布,掙紮起身,卻從中掉出一本薄冊。好奇之下,借著天光,翻開看看。

竟是一套強身健體的法門。

普通人也能修習,經過一係列運動,配合特殊的呼吸節奏,持之以恒,或可修出氣感。

若是天資稍好,或許可以進入靈燭境界。

最後還有一個,看似靠譜,其實沒有成功的假設。靈燭巔峰時,利用藥浴淬體,可有機會晉升靈星。

看得楚凡都差點兒信了。

這是熊哥弄來的?他揉著毛茸茸的耳朵,將其喚醒,兩人嘀嘀咕咕,哢哢比劃一陣。

這竟是從白帽子身上搜出的。

熊寶昨夜就已經看過,在結合楚凡當初,在封千裡身上找出的手冊,兩相印證,這恐怕是那《鍛體煉靈》之術的前置方法。

林楚凡還是決定,拿回去給師叔,或者羅綺看一看。畢竟自己沒什麼經驗,萬一練出岔子,可就不美。

轉而一想,我已經半步靈月了,還練個屁!他惱恨地將那手冊塞入懷中,一個側滾站了起來。

“我輪椅呢!”

這一嗓子,倒是將打盹的四人驚醒。

一個個安靜躲在一旁,不知發生何事,這胖公子發如此大的火氣?

同樣被吵醒的桑蜃,拉扯蓑衣,遮住頭臉,不想讓光明攪擾她的美夢。

她嘴裡卻嘟囔有聲,“嚎叫什麼,昨夜生火,那椅子木料上佳,燒了。”

林楚凡當場驚呆。我還是個病人啊,即使是裝的,你們也要照顧一下我的感受吧。說燒就給燒了?

他環視一周,吳桐麵色不愉,應該是困得;四奴倒是精神抖擻,卻也不敢搭話;熊寶正在伸懶腰;桑蜃仍在睡覺……

林楚凡隻能就近抓壯丁,“你背我!讓你多吃點兒,你假裝什麼文靜。瘦成這樣,趴著,躺著都不舒服。”

一頓喋喋不休,他終究還是賴在熊寶的背上,不肯下來。就連早餐,都是抱緊熊寶的脖子,在它後背上用的。

被他這樣一鬨,桑蜃也沒了睡意。她起身整理一番,啃了幾塊乾肉,就著一塊冰,吃過匆匆上路。

一人騎熊,六人騎馬。說來也是難為這些馬兒,風雨一夜,竟然沒跑。

昨夜臨時決定變道,躲在此處山坳修整,所以楚凡記不得路。

他索性仰躺,蓋著羅綺送的鬥笠,閉目養神。聽著嘚嘚馬蹄聲,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昨晚他借助熊寶的體溫,平複了大半夜的病力,根本沒怎麼睡著。

翻山越嶺,卻不顛簸,驕陽灑在身上,反而有些溫暖。再配上幾處清脆的鳥鳴聲,好不愜意。

四個小奴,根本不會騎馬,一個個橫趴在馬背之上,瞪著眼睛,貪婪路邊的景色。

那神情,與扒著窗簾向外伸嘴的熊寶,如出一轍。

愜意的時光,總是不長久。

很快就被一陣叮鈴當啷的聲音打破。

林楚凡煩躁的摘掉鬥笠,眯著眼睛,手搭涼棚,循聲看去。

隻見一黝黑少年,背著一捆柴,提著一柄鐵鏽柴刀,與對麵一個醜惡的漢子,鬥在了一處。

那漢子小眼睛,塌鼻梁,身量不算高,舞著一對雙鉤。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拎著兩把大勺出來打架。

這種閒事,本不應該管的。

奈何,林楚凡發覺,此處景色不錯。坐北向南,依山傍水。勉強算是水吧,實則是連綿雨水積蓄的小水窪。輔之以四周的環繞的荒草萋萋,勉強可以立一座陰宅。

林楚凡叫停了眾人,一人一熊抱著壇子,選了一塊泥土鬆軟的地方,手爪齊出,刨土挖坑。

那叫皿的奴隸,很有眼色,也愛開口,搶著上前幫忙,卻被楚凡回絕。

倒是分給他一個,尋找木板的任務。他也不嫌,歡天喜地般去了。

桑蜃覺得有些不妥,暗中示意吳桐跟上。

沒過多久,吳桐拖著一棵枯木回來,身旁跟著麵色訕訕的皿。

熊寶這邊,一個一尺方圓的小坑,早已成型。

楚凡將壇子揭開,向外掏出各種物件,看得桑蜃一陣惡心。

最終隻留下一顆頭骨,封好壇口,埋入其中。

熊寶用利爪割開數塊長板,終究選了一塊靠近樹心的,插入坑邊。

林楚凡央求道,“你倆誰寫字漂亮,幫我刻幾個字兒。”

桑蜃儘管不大情願,終究還是抽出一支箭矢,捏在手裡,蹲在簡易墓碑旁邊。

林楚凡信口說道,“追刀客祝光明之墓。”

這個結果,倒是讓桑蜃一呆。那頭骨,竟然是祝光明的。

當初二人逃命走得早,事後聽聞,祝光明的風刃之術敗給了聆風郡主,從此不再以風為號。卻想不到,已經死得隻剩一顆頭骨了。

羅綺簌簌刻畫一陣,八個大字,豎列其上。

她問道,“需要署名麼?”

林楚凡唯恐避之不及,“要署名留你的,彆扯我。不然這墳容易被挖。”

桑蜃一想,自己也還是通緝犯的身份,也彆湊這個熱鬨了。

幾人上馬欲走,不料拚鬥的兩人,一追一逃,向著他們這邊來了。

該不會是演戲,套路我吧?林楚凡心裡嘀咕。

當先逃跑過來的,是那個砍柴的少年,身上被雙鉤撓出不少血痕,卻仍不舍得拋棄他那捆木柴。

他踉蹌著奔跑,刀不離身,卻留下一路點滴血跡。

後麵追得倒也不快,反而氣喘籲籲,那雙銀白色的圓弧之上,並無半點血跡。

林楚凡趴在熊寶背上,並無示意,桑蜃也就沒有阻攔,任由那少年背著染血的柴木,跑到人群之中。

少年求救道,“救命!請求各位大俠,救我一命。那人是個瘋子,要搶我的乾糧!”

此言一出,楚凡倒是放心不少。若是真有詭計,想必不會用這等蹩腳滑稽的理由。

那醜陋漢子,見狀也停下腳步,卻不離去。他反複看了眾人幾眼,尤其是馬背上的包裹,鼓鼓囊囊,很是誘人。

醜漢思量再三,目光閃了又閃,終究放下兵刃,席地而坐。

他對著少年罵道,“你這小子,不識好歹。爺爺隻是借你幾塊乾糧,身上沒錢罷了,進了城就還你。”

少年怒道,“你哪裡是借?分明是搶!這餅是娘親手做的,我都舍不得吃,如何能給你?”

啪啪啪!

俯臥於熊背之上的林楚凡,忽然鼓掌,震落不少乾固的泥塊。弄得眾人莫名其妙,誰也不知他這高興,從何而來。

隨著他一揮手,桑蜃取出兩個紙包,分彆丟了過去。

醜漢一把接過,撕開瞧了,直吞唾沫,卻沒入口。

反觀那黑臉少年,三兩下拽開,還不忘對眾人連聲道謝。之後,他三兩口便將肉乾吞下。倒是噎得難受,爬到水窪邊上取水。

真是生冷不忌!

那醜漢心思深沉,等那少年喝了幾大口生水,滿足地打起飽嗝兒,他才麵吞吞啃食起來。

林楚凡勸道,“一口吃食罷了,何至於此?兩位燃眉之急已解,還請自便。在下還要趕路,告辭。”

林楚凡招呼一聲,冰熊打頭。桑蜃與吳桐,挨個將小奴們扔上馬匹,這才嘚嘚前行。

不料又生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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