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兩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互生情愫暗度陳倉的,等到昭娘知道張姨娘的存在的時候,張姨娘已經生下了花輕舟。
那時,昭娘肚子裡正懷著六個月大的花輕素。
有些事要是細細琢磨起來,叫人沒由來的惡心。
聽人說,昭娘在知道張姨娘的存在後與花文謙大吵了一架,隨後搬進了花輕素所住的永春院裡,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走出永春院院門一步。
昭娘生產那日,花文謙在永春院門口站了一天一夜。
原以為昭娘連孩子的麵都不會讓他見,卻沒想到昭娘在花輕素滿月後,不僅將花輕素抱給他看了看,日後每隔七天,還會專門讓兩人見上一麵。
一直到花輕素會走後,也沒有限製過花輕素不準出永春院,任由她跑著去找花文謙玩。
花文謙原以為昭娘這是想要緩和與他的關係,整日在永春院門口徘徊,期盼著能見昭娘一麵。
後來他發現自己會錯了意,昭娘依舊沒有想要見他一麵的意思。
一直到昭娘重病不治撒手人寰,她都不允許院裡伺候的下人通知花文謙一聲。
聽聞她下葬時,吩咐身邊的人一定要拿一塊白色的帕子蓋到她的臉上。
為的就是不想讓花文謙看見自己。
花文謙彼時還年輕氣盛,昭娘的舉動深深地刺激到了他,像是為了撒氣一樣,在昭娘去世後的第二年,他就將張姨娘迎進了府裡。
但奇怪的是,他也沒有大肆宣揚,張姨娘就在尚書府裡“無名無份”地生活了十幾年。
花輕素當初聽月桃與她說起這件往事的時候,就對自己這位“親生母親”感到十分的敬佩與悲憫。
花輕素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忽然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這世間真的會有永恒不變的愛嗎?
在花文謙認識張姨娘之前,誰能想到花文謙與昭娘如此相愛和甜蜜的兩個人,最後會走到死生不複相見的田地。
顏序淮注意到花輕素神色有些異樣,聯想到剛剛看到那隻白色的狗風風火火地飛進來,猜想應該是又發生了什麼。
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溫聲問道“在想什麼?”
花輕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瞞他,直接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顏序淮聽完後,眸色一頓,斂下眉眼,和聲道“自然是有的。”
花輕素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顏序淮倏然問道“阿素想聽聽關於我父母的事麼?”
花輕素麵色微怔,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顏序淮的手指輕叩在桌麵上,安靜了少頃,隨後慢聲道
“我的父親是揚州的一個六品小官,我的母親是揚州一個茶館雜役的女兒,有一日,我母親在橋下一邊哼著歌一邊洗衣服,我父親正巧從橋上路過,聽到歌聲,就伸長了脖子去看。”
“然後他一個沒站穩栽了下去,正巧就摔到了我母親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