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輕舟怔了證,搖了搖頭,後知後覺地記起顏序淮背對著她看不到,說道“不知道。”
顏序淮垂下眼睫,嗯了一聲,抬步離開。
當顏序淮走回到臥房門口時,念安已經在門外候著了,看他過來,低聲喚了一聲“主人”。
顏序淮側眼看向他,淡聲問道“有抓到活口嗎?”
念安搖了搖頭,“那群人機警的很,應該是在發現夫人她們遇到蕭家的馬車後就跑了,現場隻留下了幾具屍體。”
“但是在其中一具屍體上,我們發現了一枚令牌……”念安頓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遲疑道
“那令牌被他小心地收在貼身的衣兜裡,應該不是被人隨便塞進去的,看模樣,是皇子發放給自家府兵頭領用來調動兵將的令牌。”
顏序淮眉骨微蹙,“說完。”
每位皇子調動各自府兵的令牌都各不相同,三皇子的令牌上刻得是虎,四皇子的令牌上刻得是狼,五皇子的令牌上刻得是鷹。
隻要一看令牌,差不多就能知道主人是誰。
念安咽了口唾沫,小聲道“令牌上刻得是虎頭。”
顏序淮臉色微變,胸口裹上來點窒息的感覺,他眸底噙著肅殺的寒意和幾絲茫然睇向念安,嗓音涼沉“你可看清楚了?”
念安清楚顏序淮和顧明磊的關係,單膝跪地,抱拳道“小的已經再三確認過了,令牌上刻得確實是虎頭,看材質和作工,不像是仿製。”
顏序淮在原地定了一會兒,念安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顏序淮臉上的表情。
半晌。
他聽到顏序淮冷聲道“下去吧。”
念安疑惑道“那令牌的事……”
顏序淮“讓人將令牌妥善收好,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向外走漏半點風聲。”
念安神色微滯,頷首道了聲是。
顏序淮走進臥房,花輕素還沒醒,他坐到床頭,低眉看了她一會兒。
花輕素閉著眼,睡得很安詳的樣子,他伸出手去,手指在她麵頰上輕輕摸了一下,似乎是有點癢,花輕素皺了下眉,向旁邊避了避。
顏序淮唇角彎上來點弧度,又悄自淡了下去。
陛下前些日子擬好了一份詔書,決定等四皇子大婚之後,立四皇子為太子。
關於決立儲君的事,自陛下登基時起,就常有大臣上折子催促,陛下一直置若罔聞,這次卻這麼突然地下了決定,他能覺察出陛下應該是在打什麼主意。
但無論是在打什麼主意,陛下這一步棋一走,就相當於是把四皇子架在了火堆上。
三皇子手裡握著軍權,雖說磊字軍被陛下減裁了不少,但與手底隻有府兵的四皇子和五皇子比,足足是兩人的兩倍有餘。
五皇子平日在朝堂上總是一副謙和良善的模樣,但顏序淮和他打過交道,五皇子的城府絕對沒有他表麵上裝的那般簡單,恐怕野心也是不小。
倘若陛下這份詔書真的露了麵,三皇子和五皇子想要再爭儲君的位子,恐怕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了。
弑兄或者逼宮。
後一個選擇,假如不是被逼到末路,沒有人會想選這條路走,風險大小暫且不提,得位不正可是要被史家戳著脊梁骨罵幾輩子的事。
到了那時,前一個選項似乎就成了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