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三爺?趙鬆?
竇老夫人睜開眼,手扣緊了矮幾,又裝的幾分麵色如常,“請吧,正堂見。”
趙鬆在正堂,一襲月白長袍,年紀雖長,依舊風姿雋爽,商賈人士做派,撩了袍子坐在椅子上等。
“是他三叔啊,難為你大暑天來一趟。”
兩人麵上都無甚表情,直到竇老夫人坐下,趙鬆才言明今日目的。
“老夫人先前說夏日裡頭時常發暈,身子無力,小弟今日得到一副方子,抓了藥,特來獻給老夫人。”
竇老夫人拄著的黃梨木拐杖倏而收緊,趙鬆笑著,一副關心的模樣。
她抿了抿唇,叫了常嬤嬤,“行了,收下吧。”
“那小弟就告退了,老夫人保重身體。”
趙鬆扇著扇子,嘴裡念叨著,“天氣悶熱,天氣悶熱。”
竇老夫人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腿軟,她如何不知道這哪裡是趙鬆給她的藥,這分明是趙鬆要她下給趙朗的藥。
可是……她彆無他法。
掌燈時分,天方擦黑,深沉暮色上懸掛著幾顆孤星。
董淑慎在陪趙朗用膳,他臉色不太好,抿著唇,隻讓人覺得他不好接近寒氣陣陣,哪裡是對妻子的態度。
“先前李氏在的時候,王府也沒有死過人。”
他忽然停箸來了這麼一句,董淑慎不言聽他把話說完。
“你當知曉,為人妻要大度,不可有嫉妒之心,明白否?”
董淑慎抬眸看著他,趙朗看著她這雙眼睛頓住,還是把話說完,“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打理王府,侍奉母親,照顧孩子們,不要存彆的心思。”
“世子此話何意?”
趙朗換了口氣繼續言,“你是我的妻子,既然明媒正娶,我便不會做出其他有違你地位之事,但你也該知曉,我待你隻有敬重。”
董淑慎握著玉箸的手一緊,趙朗接著道,“此事我不追究也不會往下查,你管家不嚴,好好思過,淑慎,不要讓我對你連敬重都沒了。”
此言一出,董淑慎也明白了,趙朗這是懷疑自己把江柳的婢女殺了嗎?她何必呢?
“世子,這是懷疑妾身了?”
趙朗搖頭,“我沒有證據,不會懷疑你。”
“那世子這是何意?”
他不說話了,任由侍候的婢女端來茶水漱口,慢條斯理的淨手擦手,做完才看向董淑慎。
“不早了,我該去看看母親。”
走之前按了一下董淑慎的肩膀,“坐著吧,不用送。”
趙朗走後,董淑慎看著桌上未用完的菜品沒了心思,也罷,少吃些,身量還能細薄。
他不是真的懷疑,左不過是敲打罷了。
偏她董淑慎就是那般蛇蠍婦人,要去構陷旁人,維護自己的地位?
然,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於趙朗來看,董家那樣的氏族,女兒怕也教不出什麼心懷大義的。
趙朗離開棲鶴院去了竇老夫人的福壽堂,給老夫人請安問候。
老夫人幾日沒見兒子,張羅著,“兒啊,晚膳可用的好了?”
他點頭,“在董氏那廂用過了。”
“咦,母親給你準備了宵夜,河隻粥,上好的黃魚做的魚鯗,你小時候可愛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