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梅鶴卿明白,董淑慎來找的是大理寺卿,不是他,任何人在這個位置上,她都會來找。
大理寺不應,就去刑部,再不應,還有聖上。
董淑慎啊董淑慎,他怎麼就喜歡她這個勁兒呢?
“世子妃,既有冤獄,本官自當澄清玉宇。”
他說的一本正經,董淑慎轉過身來,門前正對著下午的太陽打到她身上,發絲上籠著一層金色,向梅鶴卿行了一禮,“梅大人青天在世。”
梅鶴卿愣了愣,遂又笑出聲來,“嗬,世子妃,你是頭一個這麼說本官的。”
“臨安城不是皆言,本官是酷吏嗎?”
董淑慎笑笑倒不是為了討好,隻言,“我隻看到了臨安治安比先前好多了。”
梅鶴卿略微一滯,董淑慎接著道,“難道梅大人的大理寺都是冤魂?”
“……不是。”
幾乎是即答,或許所有人都能這麼想他,他也不在乎,唯獨不想董淑慎也這麼想。
“那對罪大惡極之人用重刑有何不可?”
呼吸微凝,梅鶴卿盯著董淑慎,不假思索又流氓的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董淑慎還沒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隻看到他幾步往前的背影。
“梅鶴卿!”
“慎兒,本官先走一趟刑部,勞煩世子妃等些時日。”
“登徒子,不要臉!”
這幾日董淑慎把董溫惠接到了府邸裡照顧,趙朗這些日子忙著練兵,倒是好幾日沒有見到。
江柳坐在董淑慎旁邊,一臉崇拜的看著她,“姐姐,你好牛逼。”
董淑慎側目,“嗯?”
“我是說,你這要是在我們那兒,就你這看法條的速度,法學生都饞哭了。”
其實這些日子相處,董淑慎漸漸明白了,江柳不是蜀地之人,口音她還有些熟悉,像是汴京人。
但是江柳說,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董淑慎似懂非懂。
“咱們最高法院院長還沒給你回消息?”
董淑慎放下手裡的書,帶了幾分怨念,“柳兒,你老欺負我,好好說話。”
江柳笑了笑,“哈,就是那大理寺那位大人,怎樣了?”
這幾日,提刑司的卷宗倒是到了刑部和大理寺審核,梅鶴卿自然是覺得案卷上有問題,到了刑部又去找了一趟王鼇。
“王大人,這樁案子得重審。”
王鼇把梅鶴卿拉到一旁,聲音壓低,“清仕,你就彆摻和了,那江抗一年到頭手上沒幾樁案子,好不容易審了一樁,你這是搶他功績啊。”
梅鶴卿嗤一聲,“我需要搶他的功績?”
“那你看,你這推翻了再審,於江抗可就是白審一趟,搞不好還要擔責罰,屆時那江抗……”
誰不知道梅鶴卿自從來了大理寺,提刑司和臨安知府像個擺設一樣,一是皇帝器重,二是有些案子他們破不了。
還真就憑著梅鶴卿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奇技淫巧,破了一樁又一樁案子。
按他來說就是,死人是不會說假話的。
臨安知府還好說,就是江抗不願意,見不得梅鶴卿如此囂張,更是看不上他那些擺弄死人的玩意兒,哪兒有當官的親自驗屍的?要仵作乾什麼?
偏偏人家梅大人自己一手驗屍的好功夫,把仵作飯碗都搶了。
“王大人,下官隻是說此案有問題,按照律法章程,到我大理寺,就得重審。”
王鼇官場老泥鰍了,攤了攤手無奈道,“清仕啊,雖然說你從梅家出來了,但你這脾氣有時候強起來真是跟梅相公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