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江抗作為臨安京官,上次因著許庶案,他被梅鶴卿參了一本,說他枉殺無辜,胡亂斷案,大辟之事,如此重大,居然隻罰了一年俸祿。
如今他對梅鶴卿,董淑慎總是多有怨言的,奈何一位是陛下寵臣,一位是世子妃,他都惹不起隻能把這口氣咽下。
他碾著手裡的銀針,打量著董淑慎,“世子妃,如若本官沒記錯,這副銀針是城南金二銀匠鋪打的,然否?”
磨針本就是一道極為繁雜冗長的工序,城南金二銀匠鋪的店主金二,素來手藝了得高超,為皇家,臨安不少富貴人家打造銀器。
刺繡的,針灸的皆能有一套出自他手的針為上佳。
董淑慎點頭,“……是。”
江抗看了她一眼,又叫身邊小吏,“去,帶金二來。”
竇洵的房間內,有身份的人都坐下等著,董淑慎心裡不斷的生出不好的預感,手指緊緊扣著椅子把手。
約摸半柱香時間,衙門官差把金二帶來,江抗把繡花針交給他瞧,金二實話實說,“這是好幾年前,給董家小姐做的,就是現在的世子妃娘娘啊。”
此話一出,幾人皆看向董淑慎,她還沒說話,鄭雲就叫了起來。
“董淑慎!是你,是你害死我家官人的!”
“你怎麼這麼歹毒!他都同你認錯了,你怎麼就不肯放過他?”
董淑慎抬眸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殺他做什麼?”
鄭雲繼續咬道,“你說呢?”
她甫一跪下,給江抗,趙朗磕頭,“世子,江大人!定然是董淑慎對世子處置的方式憤憤不平,故而對官人下了如此黑手啊!”
“鄭雲!你這婦人,我什麼時候殺的他?你昨夜乾什麼去了?”
鄭雲直起身子來,“世子,江大人,妾身這些天同官人有些口角,故而好些天不在同一院子,都在孩子的院子裡陪著。”
“誰曾想,今晨起來,官人他,他就……”
她邊說邊哭,趙朗從江抗手裡接過那根約摸一寸半長的繡花針,望向董淑慎,緩緩開口道,“淑慎,是不是你的?”
董淑慎沒辦法說謊,也說不了謊,她認下,“是妾身的,但是妾身殺他做什麼?”
仵作又稟報,“江大人,死者生前中過迷藥。”
江抗立馬站起身來,“迷藥?”
是了,若是男人殺人,一刀了結也就是了,怎麼會費儘心思又是迷藥又是繡花針,這也太離奇了。
“世子妃。”
董淑慎看著江抗,“江大人,本妃昨夜一夜都在院子裡,淩霜如雪等人皆可作證。”
江抗笑笑,“世子妃,她們都是你的人,不足為證。”
“江大人,本妃記得,上次你就是如此草率斷本妃姐夫的案子,如今又來這樣斷本妃嗎?”
戳到痛處,江抗聲音也提高了幾度,“世子妃!你當然不會用自己的針,因為你會以為本官發現不了。”
“此種作案手段,若不是本官心細如發,換個彆的貪官庸吏,怎麼能發現得了,還不就會被糊弄過去了!”
董淑慎嗤笑一聲,“江大人如今倒是心細了,當初連好好驗屍都不肯。”
江抗似乎對案件來龍去脈已經清晰明了,向趙朗請命,“世子,下官懇請允許到世子妃院中查看。”
趙朗眉心緊皺,看著董淑慎,董淑慎也不避他的目光,他抬手道,“按提刑司的辦吧。”
“多謝世子,世子英明。”
江抗帶了幾個小吏去了董淑慎的院子,碰巧爐子上熬著治療風寒的藥,他拿起藥包看了看,眼睛一亮,“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