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何琴哭了幾日,董溫惠也帶著許庶來府上,皆是焦急的不得了,董季遠立在一旁任由何琴靠著哭鬨。
前幾日江抗還說的好好的要再查查,今日再去提刑司一問,江抗又言所證無誤,凶手就是董淑慎。
董溫惠拿著帕子拭淚,擔驚受怕好些日子,“現在可怎麼辦是好啊。”
何琴更是直接暈了過去,董季遠沒辦法隻好先把人抱回去。
許庶安慰著董溫惠,“娘子,彆急,江抗怕是已然靠不住了,如今,隻能等刑部或者大理寺。”
大理寺無主,案卷到了刑部,王鼇一看形勢,那頭又來打了招呼。
處理有身份的人難,但處理棄子,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不過,江大人,你得先讓犯人認罪畫押,要不本官不好做。”
江抗點頭,“下官明白。”
監獄裡,江抗看著刑架上的董淑慎,“世子妃,本官查了,並無任何疑竇。”
“所以,你是故意支開本官的。”
董淑慎搖搖頭,“江大人,你!”
“世子妃,你就認了吧,說不定有世子在,你不會死。”
“要不然這流水的刑具,你一個女子,受不住。”
“江抗!”
江抗閉了閉眼,背過身去,一抬手,“用吧。”
尾鞭細長,動物皮子製成,一鞭下去就能叫人皮開肉綻,尾巴上帶著尖刺,劃過去更是叫人痛不欲生。
董淑慎額頭上青筋暴起,幾鞭下來,胸口的汙血咳出來,喉管裡像被尖刺穿破,一時分不清哪個更痛。
“世子妃,還不認嗎?”
“江抗,……你要我,認……什麼?”
“接著打!”
“啊。”
重刑之下,能逼出真話,也能問出假話。
江抗彎下腰,想要董淑慎畫押簽字,董淑慎還有最後一絲清明,嘴唇發抖,臉色慘白,“江……江,大人,我,我要,見,見,我姐姐。”
“你說什麼?”
“我要……要見我姐姐。”
“世子妃,你現在是犯人!”
“不見她,我……我不會認罪的。”
江抗思慮片刻,似乎是在想董淑慎也做不了什麼,“來人,把她姐姐帶來。”
董溫惠進來時候,看到董淑慎這副樣子心都快碎了,抓著欄杆,眼眶發紅,“慎兒,慎兒!”
董淑慎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董溫惠,“阿姐,不是慎兒。”
“我知道,我知道。”
“阿姐,你給……你給世子,帶……帶封信,趙,趙鬆,一定,一定同敵國有乾係,他就是想,就是想……要董家,同世子分崩離析。”
“他……他……”
“慎兒,慎兒,你彆說了,彆說了!”
“阿姐,信要給他,他會查的,此事關係到他的大計,也是……也是慎兒如今,唯一的……唯一的出……出路了。”
董溫惠閉著眼流淚,董淑慎直起身子來撐著,“阿姐,寬衣。”
“什麼?”
“……寬,寬衣。”
董溫惠把外衣脫下,裡衣雪白,董淑慎看著白布,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董溫惠背後寫的她的書信。
“慎兒……慎兒。”
她看不到董淑慎的表情,隻是她感受到她手上的力氣,難受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一封信,二十多個字,寫的不快卻也不敢耽擱時間。
寫完之後,董溫惠轉過身來,董淑慎已經麵白如紙,一陣頭暈,幾乎要倒過去。
“慎兒!慎兒!”
董淑慎笑了笑,“阿姐,我沒事。”
衙役進來叫董溫惠,她這才起身,摸了摸董淑慎的臉,“我可憐的慎兒啊。”
“阿姐,彆難過,清者自清。”
活著總有希望。
“時間到了,快走了。”
“慎兒!”
董溫惠被衙役拉走,給了衙役不少錢叫照顧照顧自家妹妹,衙役不敢收,主要董淑慎是上麵吩咐下來的。
人走了之後,牢房裡又重歸於寂靜。
董淑慎隻剩一口氣撐著,她不是不可以死,隻是不想被冤死。
江柳同她說過,那個故事的名字。
肖申克的救贖。
何為救贖?她不懂這個詞,柳兒同她說是一個教的,天主教的說法。
可是於她而言,陷入漩渦裡,唯有自渡。
約摸十幾天過去,北上議和成功,趙朗極跟隨者氣急,又絲毫沒有辦法。
收到董淑慎血書前,部下就大肆宣揚,要世子大義滅親。
看到血書後,趙朗不得不驚訝,董淑慎竟然如此剛硬,用這樣的方式自證清白?
趙鬆?
怎麼會?
他不是從商嗎?
鑒於董淑慎書信內容,趙朗馬上派人去查趙鬆,回臨安剛到府內,就被竇老夫人叫過去,說董家已經不認這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