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府牆邊沒有守衛,青磚還殘留著白日的溫度,垂柳輕揚,絲絛舒展,空氣中夾雜著日曬後的草木香。
董淑慎沒有聽明白他話裡的曖昧意思,忽然問起他來,“鶴卿,我直覺趙鬆背後是有人的,你覺得會是誰?”
梅鶴卿啞然失語,“慎兒,你真是……”
“趙鬆無非就是想嫁禍我,給自己脫罪,可是他要我管家權做什麼?”
梅鶴卿帶著幾分不滿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給那些蠢人信。”
蠢人?
董淑慎明白了,“他是在利用所謂的管家權利收買竇氏和鄭雲,我若是出事了,權力一定會交到她們手裡。”
“可是,趙鬆一介商人為何會同蕭郴這樣的盜賊打交道,他們能為趙鬆帶來什麼?”
梅鶴卿見她認真的模樣,心裡氣惱又多幾分,語氣不好地回她,“他們不是一般的人,他們有火藥。”
“什麼?火藥?”
上次在破廟裡逮人的時候,潮濕天氣明火還那麼容易點燃,雖然燒的乾乾淨淨,但還是留下一點點黑粉痕跡。
董淑慎聞言麵上帶了幾分焦急繞到他身前,“那要怎麼辦?趙朗會處置他嗎?”
“他有權力處置他嗎?”
“可是,趙鬆要阻止北伐的原因是?”
梅鶴卿已經忍很久了,偏偏董淑慎根本沒有意識到,她還在自顧自的想著,“趙鬆不能從政,他應當是為背後的人辦事,議和就需要大量歲幣,歲布,還能北上經商,趙鬆供給的話,可免除名下所有賦稅。”
“因而,他不會拒絕辦這件事。”
董淑慎說著說著已經鬆開了梅鶴卿的手,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看到梅鶴卿抱著臂在燈下看著她。
“嗯?你怎麼了?”
“慎兒,你已經冷落我一天了。”
董淑慎,“嗯?沒有吧。”
“怎麼沒有,又是趙諫,又是那個小姑娘,你今日同趙朗說的話都比對我說的話多。”
他環抱著手臂,今日沒去衙門,銀絲冠半束著發,墨色長發隨著他轉頭的動作散到前身,董淑慎盯著他半晌笑出了聲。
“鶴卿,我有沒有說過你好像我爹爹養過的一隻長毛犬。”
她不由地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發,安撫著,“不鬨了,乖啊。”
他驚訝於董淑慎的比喻,輕哼一聲更加不滿,“什麼叫長毛犬?我如今在你心中連人都不是了唄?”
“鶴卿,是這樣的,我爹爹從小養的那隻犬同我感情很好,很乖很黏人,長的也很好看,一直一直護著我跟著我,我很喜歡它對它感情很深。”
“所以鶴卿,不是貶義。”
董淑慎挽著他的胳膊給他解釋,梅鶴卿自動忽略她的前幾句話,耳邊就記得,“很喜歡它,對它感情很深……”
行吧,長毛犬就長毛犬吧。
趙朗晚間去拜會竇老夫人的時候,碰巧趙鬆也在,他今日聽了董淑慎的話對他語氣自然不善。
“三叔,您怎麼到母親這裡來了?”
趙鬆笑了笑還未開口就被竇老夫人搶了過去回答,“明晟,你怎麼回事?這是什麼語氣?你三叔是來詢問你父親的祭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