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提及那場恥辱,當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朝堂之上無一人敢再吐露一字,尤其南渡之後,商貿繁榮,市民耽於享受,好像……那隻是一場噩夢。
董淑慎的話叫趙铖頭皮發麻,他不同於齊帝,自有一番收複故土的雄心壯誌,隻是如今他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上。
“誰允許你說這種話的?”
“大皇子,有些話不言並不代表它不存在,一味地逃避,掩飾,尋歡作樂,遲早要亡國。”
趙铖身邊的詹事怒道,“還不把這個胡言亂語,危言聳聽的女人拉下去!”
江柳發動自己的女主光環剛想說一兩句話,趙铖瞥了她一眼,抬手製止詹事,“行了行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說完,他抬步離開了園子。
隻留下江柳和董淑慎,江柳摸著腦袋質疑自己,我現在不是女主了嗎?我的光環呢?
董淑慎看著江柳,眼睛裡似不懷好意,“柳兒,走投無路,忍無可忍。”
江柳亦鬼兮兮道,“乃伊組特。”
趙铖再醒來是在船上,全身倒是毫發無損,隻是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江柳側妃姐姐的房間裡,她抱著美女側妃,手腳被束著,輕飄飄的刀子橫在她頸邊,“姐,就這一夜,你聽話。”
側妃,“……”
趙铖看著眼前女人的背影,“你,你瘋了?你怎得如此大膽,這是哪裡?你要帶本皇子去哪裡?”
董淑慎停下手裡的槳,看著趙铖,“大皇子,湖在江心,進退由不得船客。”
“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大皇子不會水吧?”
趙铖,“……”
她怎麼知道的?又是怎麼把自己帶出來的?
董淑慎一邊蕩槳,一邊道,“大皇子久在臨安,沒有見過真正的民生吧。”
趙铖啞然,“你說什麼?”
她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劃著船,趙铖坐在一旁,不知道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究竟想做什麼?
臨安行在離平江府底下一個縣不是很遠,董淑慎點燃火折子把燈籠點著,“大皇子,您瞧。”
趙铖隨著她的目光看出去,那是一排女子,身形細薄瘦弱,而他還能聽到隱約的嬰孩哭泣聲。
“她們在乾什麼?”
不由地多了幾分防備,董淑慎看著他笑了一聲,“大皇子,她們如此瘦弱,能做什麼?”
“噗通,噗通”幾聲,趙铖詫異的看過去。
岸上的那幾個人竟然把懷裡的孩子,儘數扔到了河裡。
一個一個,全部溺死。
而那些繈褓裡的小娃娃們,像頑童手裡打水漂的石塊。
不同的是,他們漂不起來。
石頭是死物,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趙铖大驚失色,“那可是她們的親子,是親子,她們怎麼下得去手的啊?”
董淑慎看著她們目光哀淒,“大皇子知道這是哪個縣嗎?”
“哪個?”
“平江府遭災最嚴重的一個縣。”
“朝廷不是賑災了嗎?梅摯,他不是去了嗎?”
董淑慎眼眶發紅,江風吹著迎風落淚,“這是趙鬆撥糧的那個縣。”
“他撥了糧為什麼會這樣?”
趙铖問了這個問題才覺得自己多愚蠢,百姓生了孩子養活不起,女人們才活生生的把親子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