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鶴卿,我瞧辛將軍那是怎麼了?”
梅鶴卿大約知道辛長林是在想什麼,不過他看著還有幾分暗爽。
辛長林這個人,少年將軍,意氣風發,十五歲就跟著辛攫南下平過蠻夷,北上打過金人。
在辛攫戰死之前,他身為獨子向來驕傲,也曾一度不把梅鶴卿放在眼裡,隻不過後來被打服而已。
他那時候覺得梅鶴卿可笑,為了一個姑娘癡戀那麼些年豈是大丈夫所為?
梅鶴卿勾著董淑慎的腰,聲音含著笑意,“大約是要搶我嫂嫂了吧。”
“嗯?”
梅鶴卿和董淑慎剛到家,沒想到梅摯在門口等著。
“梅相公。”
董淑慎福身行禮,梅鶴卿虛虛拱手,梅摯看著他道,“你跟我來一趟。”
“你叫我乾什麼?”
梅摯覺得梅鶴卿老在彆人麵前下他麵子,嚴厲幾分,“本官是在以中書令的身份叫你。”
“下官明白了。”
二人離開後,董淑慎進門瞧見田葉在收拾,看到她進來有些局促。
“董,董姑娘……”
“田嫂嫂。”
“那日是我失言了,雙雙這孩子這麼大了,早就及笄多年一直不想嫁人,你說這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不嫁人的呀。”
田葉按住董淑慎要收拾的手,“誒呀,我來就好,不臟姑娘的手。”
“鶴卿呢,我們認識好久了,一直以為雙雙對他……哎呀,一直以為雙雙對鶴卿有彆的意思才想撮合撮合。”
“但是雙雙這孩子什麼都愛往心裡藏著不愛說,跟她那個哥一模一樣。”
“我這個做嫂嫂的才總是怕人欺負了雙雙,故而那天才說出那些話來,現在想想真是該死。”
田葉一邊說一邊愧疚地不敢抬頭看董淑慎,董淑慎柔柔笑笑,“長嫂為母,我明白的。”
“董姑娘你能諒解我就太好了,要不說你們臨安來的人就是大方知禮呢。”
驛站庭院裡,梅摯叫梅襄抱來一大堆的卷宗,對著梅鶴卿道,“你坐下。”
梅鶴卿坐到他身邊的石凳上,梅摯邊翻看邊對他道,“這邊是李榒的老家,這些年不少貪墨,政務廢弛,水利不通,刑獄冤屈。”
“雖說聖上叫你暫代,可你該明白如今你的職責。”
“聖上不派彆的人來判知府嗎?”
梅摯聽到他這麼說,乜了他一眼,“升官了,你還不願意?”
梅鶴卿反唇相譏,“梅相公不是不願意看到下官往上升嗎?”
他一噎,“這是憑你的本事,能看得到的功績,哪兒個言官還敢再說什麼?”
“梅鶴卿,不要辜負江西百姓的期待,也不要辜負聖上的一片愛護之心啊。”
梅鶴卿看著這些卷宗,不知道梅摯熬了幾個夜看完整理出來的,他抬眸瞧見了梅摯眼底的紅血絲,沒有帶官帽,頭發花白。
輕咳兩聲,把卷宗移過來,“下官明白。”
“……不過,梅相公年紀大了,日後……還是少這麼熬的好。”
梅摯聞言神色一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這次江西的事情,……你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