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十。”
那就……是初秋了。
送走梅南枝,晚上董淑慎沐浴完穿著單衣,剪了剪燈芯,才又把那封信拿出來偷偷地爬上床去看。
她趴在床上,覺得有些炎熱打著涼扇,燈光昏黃映在信紙上也渡上一層暖黃。
可能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董淑慎才膽子大了幾分去觀摩那副畫,畫的人自然是她,但她總覺得在他眼裡好似美化了好些。
手指不禁撫摸上去細細描摹,沿著紋理。
後麵那張信紙果真是些不堪入目的話。
“慎兒,有沒有想相公。”
他字字纏綿熱切,晚上打開來看董淑慎不禁覺得幾分燥熱。
梅鶴卿在她身上所謂的那幅畫,是在她雪白的胸口處花了一朵桃花,枝葉伸展,花瓣嬌嫩,生機勃勃,沿著深邃溝壑延伸下去的虯枝。
她不自覺地抬手撫摸上去,低頭去看還是臉紅,不敢去想象當時她是怎麼在他灼灼的視線下讓他畫完的。
“若是慎兒想相公,記不記得上次教慎兒的法子。”
董淑慎腦袋一懵,上次?
她從柳兒處回來被他逮個正著那次,他惡劣地要她自己取悅自己給他看。
那時候她怎麼會,縱使在獨守空房那段時日裡也隻是忍著頂多略微蹭蹭。
可是他握著她的手,半跪在她床前,誇她,“慎兒手指真漂亮。”
她不留指甲的,總是剪的整整齊齊,圓潤細膩。
董淑慎隻記得那時候她臉色紅的要命,想把手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卻被握地更緊。
梅鶴卿可恨的很,偏偏要看她攀頂不了的樣子,董淑慎那時候害羞的緊,哪裡知道他看她的眼神燒著一把烈焰。
董淑慎不自覺地有些發熱,憎恨他要在信裡寫這個,後麵接著的是。
“心肝兒,相公快想死你了。”
“委屈委屈,等相公年前回臨安。”
“好好伺候你。”
最後一劃簡直要飛舞起來,董淑慎把信折起來,翻身下床,把燈端過去,研了默再在燈下。
想了想,落筆,“相公親啟。”
梅鶴卿在收到董淑慎的信的時候,他剛和辛長林從軍營裡出來,他自己自然知道那信裡都寫了些什麼。
辛長林見他這副樣子,鄙夷道,“董姑娘的信吧?”
梅鶴卿衝他揚了揚,緩慢念上頭的字,“相公親啟。”
“呸!”
辛長林最瞧不上他朝他炫耀,拉著他的衣領後頭,“梅鶴卿,你就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梅鶴卿瞥他一眼,“想什麼?”
“你說呢?”
辛長林捏緊拳頭,梅鶴卿沒拿信的手戳了戳他肩膀,“我付出了多少慎兒才看我一眼,你才哪兒到哪兒?”
“而且,我兄長,你比得上嗎?”
辛長林深吸一口氣,捏緊的拳頭鬆開,“那你說我怎麼辦?”
梅鶴卿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沒轍。”
“為什麼?”辛長林不服氣。
“如果你見過最好的還會看上次品嗎?”
梅鶴卿如是說完,拿著信回去了。
辛長林愣在原地,過了半晌才喊他,“梅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