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梅大哥,梅大哥!”
董淑慎對著梅懷北喊,帶著枷的梅懷北尋聲望去,“董姑娘?”
她指著他手上的枷,“您這是怎麼了?”
梅懷北冷哼一聲,“宵小構陷。”
兩個月以來,朝廷中一部分官員都不同程度遭到彈劾,停職待參的,貶到外地的,嚴重的全在大理寺監獄裡關著。
這些人大多都是主和派的,有人寧死不屈死在大理寺的監獄裡,故而百姓才言大理寺如今法度混亂。
“怎會如此?”
董淑慎攥了攥手,“柳兒,我去大理寺尋尋長大人,你先回去好不好?”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
大理寺門楣未變,石獅子上沾了大半潮濕,依舊威嚴肅穆。
“哪兒來的,這是大理寺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董淑慎和江柳被擋在門外,裡麵傳來了兩人的爭吵聲。
“大人,當初梅大人在的時候,他雖重刑罰,卻也不是濫用,如今您沒有證據這不是屈打成招嗎?”
這是長雲的聲音。
席玉冷笑,“長雲,你睜開眼睛看看,現在誰是你的上司!”
長雲深壓一口氣,“你這樣審案,刑部那邊不會通過的,禦史台也不會通過的!”
“是嗎?長少卿這是質疑本官的能力了。”
董淑慎聽得裡頭聲音,他二位正副堂官在門口就吵起來了,意見卻完全是相左的,可她現在隻是想知道梅懷北究竟犯了什麼錯。
回到家中,董淑慎先問,“淩霜,鶴卿還是沒有信嗎?”
淩霜搖了搖頭,“梅大人許是忙碌呢。”
董淑慎看著陰沉沉的天色,指甲扣到手心裡,也不知道他在贛州如何,這麼潮濕陰冷的天怕是不少受罪。
董季遠提著小茶壺從後院踱步出來,“誒?慎兒回來了。”
董淑慎福身,“父親。”
“誒呦,你娘去街上買東西了,一會兒就回來,這些日子辛苦了吧,快回來歇歇。”
“父親,您知道梅家大哥犯了什麼事嗎?”
董季遠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門外,“慎兒啊,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父親,您是不是知道?”
董季遠歎了口氣,“唉,梅懷北是宮裡禁軍的人,那夜輪到他當職,兵器庫進了一群土匪,損了大半。”
“啊?怎麼會?”
“事後有人舉報,梅懷北跟那群人有勾結,就交到大理寺問罪了。”
“這……”董淑慎懷疑,“怎麼可能?”
太過明顯的構陷。
“慎兒,你先彆操心這個了,不是你操心的事。”
董淑慎依舊不死心,“王大人也不管嗎?”
董季遠“嘖”了一聲,“那刑部堂官跟你爹我一樣,渾水摸魚濫竽充數的一把好手。”
“過幾日就是年關了,這臨安估計還要鬨一陣子,慎兒,明哲保身才是這亂流裡吞不下你的道理啊,你姐姐還說等你回來去尋她呢,彆操心了,啊。”
董淑慎不太苟同董季遠的看法,她快步回去,打算把今日見到的事情寫給梅鶴卿。
*
刑部。
席玉提著一大堆卷宗進來,王鼇眉頭皺地能夾死一隻蒼蠅。
“王大人,怎麼了?”
王鼇斥他,“你這是乾什麼?這麼多朝廷大員,一夕之間被你就找出這麼多罪來,你叫刑部怎麼批複?”
席玉把一摞卷宗“嘭”地扔到案桌上,“怎得,王大人如今裝什麼高風亮節,您不是向來逐水草而居,順天時而動嘛。”
王鼇拍了一下桌子,“你怎麼同本官講話的!”
席玉絲毫不懼他的官威,“今日這幾個人,王大人是不批嗎?”
“你給我滾出刑部!”
“王大人好大的官威,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王大人是什麼青天大老爺呢,隻是不知道王大人……這個認不認?”
席玉兩根手指夾著一封書信,王鼇背過身去,“少來我麵前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