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王大人。”
王鼇端坐在堂屋圈椅上,幾扇門未關,有冷風冷雪灌入,仿佛就是等著他來。
席玉居高臨下陰影籠罩著他,“你是什麼意思?嗯?”
“本官身為刑部堂官,又附參知機務,調令中書吏部都給批了,席大人你有什麼異議?”
王鼇語氣淡淡,席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耍我?他乃是貶出去的罪臣,焉能到這個位置!”
“有罪就有功,先前太後娘娘病重之時,聖上就下了一次特赦詔書,不過那時候席大人品階還不夠,不知道也無妨。”
“你!王鼇,你彆忘了,我手裡攥著你的什麼!”
王鼇輕聲“嗬”,“好啊,席大人翻案吧。”
四目相對,席玉竟然看不懂這個忝居刑部這麼多年看似屍位素餐,到如今卻油滑至此。
“老東西!”
他咬牙切齒,“彆以為我製不了你,你最好乖乖的把梅鶴卿弄回去。”
“鶴卿如今是我的下屬,焉有平白無故叫人回去之禮。”
席玉眯了眯眼,“好,你等著。”
他鬆開王鼇衣領,王鼇急促喘一口氣,靠著圈椅後背,緩慢平息。
王鼇把人叫進來,“梅大人如今在哪兒住著?”
“回老爺的話,梅大人好像在他泰山那裡。”
“請他過來。”
“是。”
李府。
“李大人不在嗎?”
席玉急匆匆進來,小廝回複,“大人,老爺去閱軍了。”
“李涑大人也不在嗎?”
李涑從廊上過來,“席玉,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不要這麼隨便過來,眼下,”
席玉拱手打斷,“大人,您知不知道王鼇把梅鶴卿調回來了。”
“你說什麼?”
李涑顯然不敢相信,“他調了梅鶴卿,什麼時候?”
“他說是聖上下詔赦罪臣的時候。”
李涑這才回想起來,當時聖上確實因為太後娘娘病重下過一次赦免詔,凡先獲罪而後又功過相抵者皆可赦免。
可那時候因為他們不想讓梅鶴卿再往江西待著,那無異於還是在他們心口插了一把刀子。
對於調令並無甚意見,誰知道王鼇這個老狐狸居然會把梅鶴卿調到刑部。
這不是明擺著要同他們作對嗎?
席玉,“大人,要不要?”
李涑想了想頷首,“父親如今正忙於軍務,我兵部也不敢鬆懈,那廂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那老東西做的出這樣的事來,就彆想再在那個位置上待下去。”
“下官明白。”
天氣濕冷,放置案卷的閣內不見陽光顯得更加冷寒,牆根處夾著灰綠色青苔絲,空氣中有淡淡的潮濕黴味。
梅鶴卿推開門進去,在第三個架子旁找到了王鼇。
“王大人。”
他拱手行禮,王鼇依舊在翻看著手裡的案卷,“這是淳乾五年的,京城縱火案。”
“這是淳乾七年,湖州奸殺案。”
“寧紹三年,越州,無頭屍。”
“這是三年前,清仕你在江西那樁大案。”
王鼇一步一步從架子邊走過,梅鶴卿一言未發跟在他身後。
“其實老夫有時候並不是不追究,我的長子,那時候才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