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董淑慎進宮的時候,溫素極其不滿,私下裡問她,“夭夭,我說什麼了?你又來做什麼?”
她時間不多,勸誡溫素,“姨母,我已經知曉您在做什麼了。”
溫素細眉蹙起,冷聲問她,“你知曉什麼了?”
“李榒,他根本不是什麼真正的為國之人,他隻是為了自己的虛名。”
她抬頭慌張望了一眼窗外,叫她噤聲,“董淑慎,你從何處聽來的?”
“姨母,前段時間我一直在贛州,那是李榒的老家吧,親眼所見他是如何欺壓百姓,聚斂錢財,致使江西民不聊生的。”
溫素顯然不信她,“夭夭,你到底是受到何人指使來說這種話的?”
李榒救過她的命,不止一次,在她心裡不願意認為李榒是那樣一個人。
她答應入宮,一是為了心中的大義,二便是為了報答他的恩情。
董淑慎有些著急,“您沒有聽說過贛州清饒河堤坍塌的事情嗎?那些蠹蟲繳納搜刮的錢財儘數運進了京城運到了李府!那麼多人命,他視若無睹啊。”
殿外傳來異動,溫素叫人進來,“把董娘子請到後殿,叫她把百福圖繡完,不繡完任何人不準放她出來。”
“姨母!”
溫素從殿內出來,汀蘭行禮,“娘娘,董娘子這是?”
她那雙眼睛極清冷,毫無表情的時候像落了兩彎冷月,“汀蘭,我對他說過,這世上最不能動的兩個人,你是故意在她麵前翻起袖口,露出破綻的吧?”
汀蘭急忙跪下,“娘娘,奴婢……”
“他既然不信我,讓你給知道了,想必他也沒有想叫你活著吧。”
汀蘭趕緊往地上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我說了,我會幫他辦成此事,可他動了我最重要的人,汀蘭,這麼多年了,你不該還是這樣,他要不了你的命,但是我可以。”
“娘娘——”
溫素聲音依舊是輕輕柔柔的,可話裡的意思卻帶著冰棱寒氣,汀蘭已經被帶了下去。
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
董淑慎被關到了後殿,連門都上了鎖,她不敢叫她,怕暴露兩人關係。
可是鶴卿又能將李榒拖多久呢?
夜半時分,溫素推門進來,手裡提著食盒,“怎麼了?要餓死自己?”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看著董淑慎,“臉色怎麼這麼差?多大的人了,怎麼這幾天看著你瘦成這樣。”
董淑慎是因為江柳昏迷了好幾天自然瘦了一些,溫素心細一看便知。
溫素坐到凳子上把食盒打開,一碟一碟往外端,“杵著乾什麼?過來吃飯,嘗嘗,都是你愛吃的。”
董淑慎看著熟悉的菜色,心裡發酸,“姨母——”
她輕歎,“夭夭,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哭。”
董淑慎湊到她身邊來,“你我好久沒有在一起用飯了。”
她還是委屈,“你根本就是不要我和阿姐了。”
溫素摸著她的頭發笑話她,“你都有親生母親了,我算什麼呀。”
“那不一樣,您也是母親也是師長。”
董淑慎靠在她肩上,鼻間是溫素身上淡淡的馨香,有些清冷,她卻甘之如飴。
“夭夭,跟姨母說說,你這些年都在乾什麼?那個趙朗,他究竟是哪裡對不起你呀?”
董淑慎一一對她說,溫素捏她的臉像幼時一般,“這些男人啊,就是如此,什麼大業要犧牲你一個,借口罷了。”
“還是要多謝太後娘娘的,若不是她我要和離還要吃官司的。”
溫素,“你真以為是太後?”
董淑慎這才反應過來,“是您?”
“夭夭,姨母沒有彆的心願,隻希望你同姐姐能過好,可是……”溫素攥了攥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