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江柳視角(原本江柳)
“世子,我看淑慎姐姐也怪可憐的,那可是她姐夫啊。”
我故意在試探世子的想法,趙朗抬眼看了我一眼,叫我心裡發毛,思忖著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進王府大半年,以我的身份不能不小心謹慎。
趙朗明顯還是有氣,怨懟道,“她就是要同我作對!許庶是什麼人?孫賦又是什麼人?!”
“那個梅鶴卿也是,現在來裝正義凜然了。”
我隻知道世子爺最近同主母大吵一架,照我來看,那董氏真是厲害角色,不過她畢竟有家世,不比我什麼都沒有。
“那爺多勸勸,彆生氣傷著自個兒。”
趙朗把我攬在懷裡,輕聲喟歎,“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我並沒有放輕鬆,反而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對董氏不是全無一點兒心思的,要麼也不會這麼氣。
我把手放在小腹位置,這裡有我和趙朗的孩子,也是我唯一能把握住的。
畢竟那董氏可是不能生育了。
董氏,不要怪我,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孫子都像我一樣抬不起頭來。
我愛趙朗,但愛是自私的。
原諒我不想與你共享。
我去見過一次梅鶴卿,偷偷的。
那眼神最是騙不了人,都說旁觀者清,隻要一瞧我就能明了,也看的真真的,他對董淑慎絕對不純粹。
可是董淑慎,你都嫁人了憑什麼還朝三暮四的,還有彆的男人那麼喜歡你。
我太想從趙朗眼中看到梅鶴卿看董淑慎的神情了,他什麼時候能這麼看我?
那時候我一味的想獨占趙朗,其實想想董淑慎一開始對我也不算差。
直到那次,我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被簪子劃傷的,她那麼愛惜那雙手怎麼可能劃成那樣。
可是她像是不知疼一樣,回來還病了一場,聽她的大丫鬟說感染了風寒。
我真的想要管家權。
我知道趙朗被下藥,也知道下藥的人是誰,但我不會說。
這是唯一對我的好處。
因為我知道趙鬆下的藥,故而在用竇洵嫁禍董淑慎這一事上達成了共識。
她死,能承擔太多了。
我叫桐花去幫忙布置,不知這丫頭怎麼搞的,董淑慎身邊的大丫鬟如雪居然成了犯人。
趙鬆怪我手段不精明,怎麼不用繡花針這種明顯的方式嫁禍,這下可好了。
那時候我不清楚他的真實意圖,還打算此事完了之後扳倒他。
那些日子,董淑慎忙於為自己的丫鬟奔波,趙朗實在不解,再加上他的部下壓力,於一夜晚,如雪死在牢中。
那時候我已經快要生第一個孩子了,趙朗一直陪著我,我裝作很怕趙鬆,用巫蠱之言說趙鬆於孩子八字有害。
無奈,那時候趙朗並沒有聽我的。
我也犯下了極大的錯誤。
孩子一歲的時候,聽人說董淑慎的母親好像一直在給她喝什麼藥叫她有孕。
我隻顧著防她,卻沒想到更大的危險來了。
從來沒有想過,我所倚靠的天塌了。
趙朗造反,被流放。
我等女眷都被關在王府,董淑慎挨個為我們尋出路,那時候我與趙朗吵了架故而一氣之下沒有跟著他。
所以後來,我……後悔了。
(梅鶴卿視角時間趙朗造反)
(最後一次見董淑慎第三人稱)
大理寺的牢獄分好幾層,越往裡關押的犯人罪行越重,天字號牢房專門用來關押皇親國戚。
當他再回臨安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定。
他得救她。
一年多未見,梅鶴卿一路風塵站在牢門外陰影中看著她,怎麼瘦了?
他略微往前一步,又見她身子動了動連忙往後退回去。
“……慎兒。”
梅鶴卿在唇邊囁嚅,無數次抑製自己想進去的衝動。
還是算了,要死的人了,何必打攪她。
(董淑慎視角第一人稱)
我不知道這次會怎樣。
暗無天日的牢獄,全部身家性命倚靠著夫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董家這才叫我看清楚,全是勢利,早就同王府劃清了界限,我也沒辦法寫信,不知道父母和阿姐怎麼樣了。
他們應該急瘋了吧。
這個局麵,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這已經超出我得能力範圍了。
君要臣死,臣則何如?
這是如今,我這般年歲就要入土了嗎?
好不甘心啊,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這種心情愈發強烈,它不斷催動著我,催動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