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涼介正在慌遽逃命,川口美惠子也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她被柳曼盯得鐵死。
柳曼從羅時豐的手裡調來更多的警力,以加強對小竹院古宅的監視和控製。
柳曼夜探古宅,雖然沒發現什麼特彆之處,但是對於那一摞碗,心中還是疑竇叢生。
按照古占奎的工作性質,雖然每天工作的時間長,風裡來雨裡去,辛苦是辛苦,但因他的作息時間已在人們的生活中約定俗成,故他的生活還是很具規律性。
一個生活很具規律性的人,有必要把碗累積起來洗麼?而且柳曼查過,古占奎家中就那一摞碗,多一隻也沒有。倘若家中突然來了一個客人,豈不是要現洗現用了麼?
而按照古占奎的性格,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青瓜盯古占奎已經有些日子了。青瓜說,古占奎每天總在六點至六點十分左右到達古渡口,開始一天的擺渡工作。
至十二點左右他停止擺渡,回家吃中飯。而這一段時間,直到下午一點半,他都在家。一點半他又開始工作,直到晚上夜幕降臨。
對於這個作息時間,不獨古占奎嚴格遵守,過往的乘客也都約定俗成,沒到點,不會到渡口來,即或到了,也會兀自等待,不會抱怨擺渡人半句。
當然也有例外,就是得了急病的病人,或是確有急事的人,倘若要過河,又是在休息期間,就得派人去叫古占奎,古占奎一般都會隨叫隨到。
青瓜告訴柳曼,有時候,古占奎還會去山王坪集市上,割些肉哇,買些青菜哇什麼的。
生活如此嚴謹的人,是不會懶散到連每餐吃飯的碗也不願涮。唯一的解釋是,他家裡不止他倆口子加上一個大伯吃飯。
除了青瓜,柳曼還問了一直監視古宅的冬棗。
冬棗說,古占奎在家的時候,活動範圍基本是家中。他媳婦挺著個大肚子,一日三餐的飯由他做,衛生由他做,偶爾會到菜園裡去做做(就在屋傍邊)。
古占奎沒在家的時候(去古渡口了),古得錫有時在家,大多時不在家;古占奎的老婆在家。
古占奎老婆在家,基本不做什麼事,連地都很少打掃。偶爾提提水(地點是屋傍邊的小溪裡)。但她出來,總是把臉包裹得嚴嚴實實。
柳曼詢問彭鳳蘭,與古得錫談得怎麼樣了?
彭鳳蘭就說“這個古得錫是個很木訥的人,三棍子趕不出一個屁來。”
柳曼問“難道他自始至終沒開過口?”
彭鳳蘭說“基本這樣!問得急的時候,他就吱吱唔唔老半天。”
柳曼又問“鳳妹子呀,這個古得錫與何大林是老朋友,你有沒有把何大林的死訊告訴他,他當時又是個什麼反應呢?”
彭鳳蘭說“我說了。可是這個古得錫,他卻像說彆人一樣,沒有半點反應!”
柳曼說“不會吧?好歹他們也是十幾年的老朋友,聽到老朋友的死訊,他能無動於衷?”
彭鳳蘭說“我問過村人,村人說古得錫是個怪人,不然為什麼年過半百還是個老光棍呐!”
柳曼點點頭,說也是哈!
柳曼決定正麵接觸一下古占奎,地點便是在古渡口,古占奎工作的地方。她把這個決定說給彭鳳蘭聽。彭鳳蘭就說
“姐,你不是說莫驚動古占奎麼?怕打草驚蛇呀!”
柳曼說“此一時彼一時矣!接觸他一下,看看他的反應怎樣?”
“哦,明白了!”彭鳳蘭說。
柳曼又說“還有,在古渡口接觸古占奎,驚動的隻一個古占奎。如果古占奎不去說,彆人就會不知道。你說呢?”
“還是姐考慮得周到。”彭鳳蘭由衷地說。
這一天,柳曼來到望淝崗下的古渡口,正好,古占奎從對岸接了人回來。
而這邊還沒來一個乘客,所以古占奎要在這邊等,等有了客人,即使隻一個人,隻要到時間,都要及時開船。
“這位小姐,你是要過河去麼?”古占奎問道。
“我不過河,我是來找你的。”柳曼單刀直入,“不知你方便麼?”
“不知你找我有什麼事?”古占奎很平靜地問道。
“我聽說你從小就被人販子拐走,兩年前才被你父親找到。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麼?”柳曼開門見山問。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講給你聽?”古占奎嚴肅地問,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概。
“我是戰區特勤處的柳曼少校,喏,這是我的名片。”柳曼邊說邊遞給古占奎一張名片。
誰知古占奎根本不吃這一套。他既不接名片,也不答話,好像柳曼問的是彆人,與他無半點關係似的。
這時對岸來了一個人,古占奎見了,就跳上小船,說“這位女士,你不過我就要撐船走了。對麵有客人,我得去接了。”
“我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柳曼嚴肅地說,“古占奎,你敢抗拒上峰對你的調查?你知道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