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孕連連!
前路何處?
沈鑄不知道。他隻是順著人潮,跟著往前走。
直到他身上運行的道法,在支撐不住慢慢散去時。沈鑄又開始感受到了罡風的利害,那刮骨的疼,又是在他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來。
“今日,是爾等的頭七。”
“爾等,可入凡間,給親人托夢。”
“記住,隻有一個時辰。逾期,兩界通道將會關閉。”
“到時,天將將大亮時,凡間的大日金烏,會讓爾等在天地之間灰飛煙滅。”
“……”
指著恒在天地間的灰色漩渦,一眾鬼役的頭領,一個鬼差大聲的一字一句吼道。那話,似乎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述過一樣。
“能回凡間嗎?”
沈鑄的心底,恍然很高興。
隻是,他的親人又是誰呢?
丟失了許多記憶的沈鑄,在身上的鐵鏈消失後,順著人潮踏足了漩渦之內。然後,是一股風托著他,往頭底飛升而去。
仿佛很久,又仿佛一瞬間。
沈鑄來到一座熱鬨的城市,至於為什麼來這裡,沈鑄似乎忘記了。
他就是感覺到了,他身邊環繞了一股風,在托著他前行。而在他的前麵,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的地方,有一個呼喚,在召喚了他。
而他與那個地方之間,有一縷的香火煙氣,在為他指明了道路。
沈鑄順著那一縷香火煙氣,往那個召喚他的地方飛去。
那是一座道觀,那裡似乎在祭奠一個死去的人。
天是暗的,已經是很晚的子夜時分。
沈鑄在香火煙氣的儘頭,感受到了饑餓。然後,他走上前,在供桌之上,貪婪的張開了嘴,一口大吸之後,有無數的香火煙氣,進入了他的口鼻內。
一股飽脹感,從他的體內傳來。
沈鑄知道,他已經食飽了。
因為食飽了,沈鑄在這個堂內,慢慢的觀察了幾眼。然後,他看見了堂中,有一具的棺材。在那棺材內,有一個跟他似乎長得很像的男子。
隻不過,他能活動,那個男子卻是躺在了棺材裡。
“我已經死去了啊。”
這一瞬間,沈鑄愰然間似乎恢複了許多的記憶。
“我應該去看一眼阿雯和湘兒。”沈鑄突然思念了他的妻兒。
順著那思念的味道,沈鑄走進了廂房內,他看到了已經憔悴許多的妻子,還有睡在了妻子身旁的女兒。
沒有驚擾了母女的夢鄉,沈鑄悠然一歎。然後,轉身往來時的路返回。
塵歸塵,土歸土。
即是死去的人,何必擾了活人的平靜日子。
沈鑄走了,回到了那個送他來到凡間的灰色漩渦,然後,跳了進去,回到了冥土大地。
開平三年,六月末。
已經是夏季的尾巴上。
雍州一場大旱,在這個夏天,沒有迎來了一滴的雨水。
老天爺的不賞臉,讓雍州的百姓,自然是沒有活路了。
而在這個月末的尾上,死去的人太多了,一場瘟疫,襲卷了整個雍州。並且,往雍州臨近府縣開始蔓延。
恐慌,開始製造。
死亡,還在繼續。
作為雍州之主的鄭國公府,那日子顯然是不好過了。
而就在這年七月初時,一件大事,震驚天下。
開平帝,在長安城病逝。據說,死於瘟疫。
沒有了正統繼承人的皇家,未來又將如何?
這個七月,唐國公劉元瑞首先挑頭,廣發《討賊檄》,將鄭國公府列為了奸賊,指明了就是鄭國公府殺害了開平帝,有謀朝篡位之心。
一時之間,群雄響應。
金陵城,趙家宅子,迎來了客人。
郭崇簡做客,與趙子殷小聚一回。
“公府要會盟討賊,老哥我啊,這是要去出戰了。”
郭崇簡吃著花生米,飲著黃酒,邊是眯了眼睛享受,邊是繼續說道“可惜,這等建功立業的時機,老弟你啊,是要錯過了。”
趙子殷陪飲了茶水,回道“這世道,怕是一時半會兒,安寧不下來。”
“建功立業嘛,總會有機會的。”
郭崇簡聽得這話,笑道“老弟啊,你是看得開。”
便是趙子殷會客時,杜明月也在會客。
這不,她會的客人,是她的堂妹杜春霞。
“明月姐,怎麼辦?”
杜春霞很害怕的樣子,她的臉上有些驚慌色。
“你先說說倒底怎麼回事兒?”
杜明月安撫了杜春霞,然後,才是問道“究竟發生什麼大事?目前,你又是一個什麼打算來著。”
“你啊,慢慢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