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配總搶戲!
再來一次,很快開始。
簡寧溪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情緒,儘管她說服自己,告知自己這是在拍戲,但還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
她甚至連每一次汪伯伯“懲罰”她的細節都能回想起來,一字一句,一舉一動,仿佛就在昨天。
怎麼還會記得呢?
簡寧溪想不明白,她明明花了很多力氣來忘記,她也真的忘記了才對。
眼前的楊青漸漸和汪海的麵孔重合起來,她好像真的回到了八歲那年,情緒裡的昏暗與絕望越來越濃,她已經完全糊塗,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腳底傳來撕裂一般讓人無法承受的疼痛,全身發麻,心臟都空了一塊,她張張口,說了一句劇本中沒有的台詞“伯伯,你真的很討厭我嗎?”
她聲音很輕,楊青沒有聽清前麵的稱謂,他愣了愣,那頭池越也喊了卡,朝他們擺擺手,示意先彆動,表情很糾結。
楊青又去看簡寧溪,她垂頭望著腳尖,看不見表情,但周身還縈繞著讓人不敢靠近的死寂氛圍。
池越在那頭叫“寧溪,過來一下。”
簡寧溪沒動。
楊青便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提醒道“寧小姐,池導找你。”
簡寧溪抬頭望了他一眼,半晌才回道“哦,好。”
她轉身朝池越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腳底的疼痛讓她臉色越發蒼白,好在距離不遠,她用力吸口氣,忍下情緒“池導,還是不行嗎?”
池越教導她說“你不能按照自己想象的西西來演,演員忠於劇本,這點你要記住。”
簡寧溪說“我知道。”
她這時候已經有些提不起勁,隻靠著腦子裡一根弦在支撐。
池越看她瀕臨崩潰的臉色,時間確實是金錢不錯,但在金錢和拍得更好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池越歎口氣,抓了把頭發問“你的表演存在什麼問題,你自己清楚嗎?”
簡寧溪微微抿唇,說“清楚。”
池越盯著她“我再給你幾天時間,你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簡寧溪遲疑,和其他問題不一樣,她這是深深存於腦海深處,十幾年來不能拔除的痼疾。
“我對你很滿意,但你要不能給我確切答案,我隻能物色其他人選。”池越放了句狠話,轉頭又把祝文軒叫過來,“你家那位天王,最近在做什麼?”
祝文軒麵露詫異,還是據實回答“有個節目,要錄幾天。”
池越又問“在國內吧?”
祝文軒說“在b市,池導想找他?”
池越擺擺手“不是我,是她,”他指著簡寧溪,說道,“徐風堯對各類表演都有自己獨一套的理解方式,我建議你們去向他討教討教,會有收獲。”
當天簡寧溪的拍攝以卡在這一幕而告終,她多少是有點為之失望,情緒也很低落,一路上吳菲菲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麼才好,緊拽著手指乾著急。
反倒是祝文軒看慣了大風大浪,擺出一副不怎麼當回事的樣子,車子平穩駛上路,他就迅速聯係上徐風堯,把情況簡單一說,徐風堯很爽快地答應下來,約了一會兒茶樓見。
吳菲菲忍不住小聲問“祝哥,是不是太著急了啊?我看寧溪挺累的樣子……”
祝文軒瞟她一眼“有些事情早點解決早點好,你看她現在這樣,能休息好?”
吳菲菲覺得是這麼個理,也就沒再說話。
祝文軒把人送到,隻叮囑簡寧溪好好解決問題,話不多說,拎著吳菲菲離開。
茶樓是家實行會員製的戶家小院,私密性很好,簡寧溪被服務生領著往裡走,隻見一派古色古香的風格,小橋流水,還有美人撥弦,大概是哪裡用了冰,空氣裡透著絲絲清爽的涼意,安安靜靜倒是讓人能沉下心來。
徐風堯一個人坐在包間裡,見到她便露出親切的笑容“坐,想喝點什麼?心情低落的時候建議喝點熱茶,會舒服很多。”
簡寧溪說“好。”
徐風堯於是點了壺紅茶,又要了幾樣茶點,等服務生一一端上來,才向簡寧溪道“我今天有時間,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慢慢說。”
簡寧溪握著手指,她整個人都被回憶裡的情緒影響了,儘管她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疏導,但還是病懨懨地提不起勁,麵對外人,更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
徐風堯放下茶杯,雙手交握“一開始聽說你要接這則短片,我挺意外,你的過去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要去演繹與自己經曆相似的片段,壓力很大。能夠邁出這一步,你已經很有勇氣。”
簡寧溪搖頭“沒有完成拍攝,我都是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