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孫思海沒有。
“如果手術失敗,我女兒會怎麼樣?”孫思海似乎心中有些不忍,問道。
孫飛鳳心裡想笑。
這時候了竟然還記得自己是他的女兒?
有這樣對待自己親生女兒的嗎?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們曾經做過不下一千次的人體實驗,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川島烈似乎在打消孫思海的疑慮。
僅僅實驗了一千人,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
這是在過家家、玩遊戲嗎?
不能為人的畜生總是做出一些畜生才乾的事情。
“我是說假設如果手術失敗,我女兒會怎麼樣?”孫思海明確的問道。
你的女兒早已經死啦!
孫飛鳳雖然嘴上不能說,但是卻能聽到,腦子裡能想到。聽到孫思海的話,孫飛鳳在心裡默默的叫著。此生自己再沒有親人!隻有一個愛人。
“如果手術一旦失敗,最壞的預期,孫小姐可能此生都將癱瘓在床,或者……”川島烈斷斷續續的說道。
“或者什麼?”孫思海追問。
“或者永遠醒不來。”川島烈說道。
失去腦神經,那不是就成植物人了?
孫思海長舒一口氣,沉默半晌,咬咬牙,下定決定點頭道“開始吧!”
得到孫思海的答應,川島烈對那個醫生服的中年人說道“可以開始了,儘量緩和她的神經係統,讓她儘量的減少抵觸,保證成功率。”
那中年醫生點頭道“好的。”
說完,手中操控著病床兩側的儀器,便開始向孫飛鳳躺著的病床中間聚攏。
紫外線的強光刺激著孫飛鳳雙眼生疼,不由自主的孫飛鳳閉上眼睛,而隨著腦海上方一個形同麻醉藥一樣的針管,將一劑針藥打進她的腦袋,腦海中徹底進入混沌狀態。
孫飛鳳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的她變成了白雪公主,但是白雪公主卻沒有身穿白裙,沒有友善的七個小矮人,沒有夢幻,沒有快樂,有的隻是一種冰涼到死的陰冷和狂躁,似乎自己周圍的整個世界都是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而自己正站在這水深火熱的正中,所有的狂躁、憤怒、仇恨一股腦的朝自己身上撲過來。
她想躲,但是卻無處可躲,她想勇敢麵對,她想用力拯救,但是卻發現自己早已經沉寂其中,而無法自持。
於是她便滾入這樣的一堆憤恨仇殺狂熱暴虐之中,成了其中的一員,她想複仇,卻找不到目標,她想發泄,卻找不到方向,她想衝破這牢籠,卻發現自己竟然在一片無邊無際之中,於是她便在壓抑中沉寂,無休止的壓抑不斷的在她內心擠壓,就像被壓縮的能量,不斷的壓縮壓縮,逐漸到她無法控製的邊緣……
她努力的控製著自己,讓自己能在這份沒有儘頭的壓抑之中保持清醒,但是強烈的壓抑感就像是將要點燃的炸藥包,讓她的腦海受儘煎熬。她知道自己終歸無法控製住自己,但是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內心裡這樣的一個炸藥包爆炸的時候僅僅炸死自己,不要傷及其他人。
這可能嗎?
在外力的作用下,這根本不可能。
當那種壓抑徹底失去控製的時候,孫飛鳳神智已經徹底淪陷。
啊……
孫飛鳳不由自主的大叫了出來。
爆發的瞬間,全身似乎生出無限的力量,連王嶽傳在她體內的一絲熱流,都被她最大化的激發了出來,隨著那聲大叫,孫飛鳳感覺自己手中抓到一個冰涼的鐵器,她不管那是什麼,此時她要做的就是毀滅……她要用她的所有力量將自己所有的不滿全部毀滅掉,讓這個世界恢複清明,恢複原始,恢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