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笑川的話，劉樹果又趕緊直了直腰，硬是擠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笑臉看向眾人。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登上這麼大的舞台。
所以，他非常慌張，腦子裡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好在，秦笑川的手終於鬆開了，這才讓他稍稍鬆口氣。
他趕緊又將兩手在褲邊擦了擦，手心都已經出汗了。
秦笑川接過證書和獎杯，遞向了劉樹果。
劉樹果抿著嘴，鼓足勇氣搖了搖頭。
他兩腿打著哆嗦，連說話都有顫音：“秦、秦總……這……我不能要。”
秦笑川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能要？”
劉樹果快速做了個深呼吸，脫口說：“我是劉樹乾的親弟弟。”
秦笑川將話筒往劉樹果嘴邊遞了遞，問道：“剛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劉樹果算是豁出去了，扯著嗓子喊道：“我是劉樹乾的三弟，親的！”
劉樹果的聲音有些大，且他又提到了劉樹乾的名字。
所以，會場頓時安靜了下去。
秦笑川淡笑道：“所以，你不該領這個獎？”
劉樹果沒再說話，腦子已經空白一片，隻是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我問你——”秦笑川看向劉樹果，“劉樹乾在做壞事的時候，你在劉家峪嗎？”
劉樹果趕緊搖頭：“我……我不在。我在……外省打工。”
“劉樹乾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呃……沒有。我幫不上他什麼忙，他也很少給我打電話。”
“你有沒有幫劉樹乾乾過壞事？”
“沒有沒有……我一直在礦上乾活，沒乾過壞事，真的，我絕對沒乾過壞事。”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領這個獎？”
“啊？”劉樹果抬頭，滿是疑惑。
秦笑川說：“犯錯的，是劉樹乾，又不是你。你憑什麼不能得到彆人的尊重？你憑什麼不能得到晉升？你又憑什麼不能得到獎勵？”
一時間，劉樹果愣住了。
他覺得，秦笑川說的有道理。
但是，秦笑川的道理又好像不怎麼有道理。
他又有些糊塗了。
秦笑川喊道：“你又沒犯錯，我乾什麼因為劉樹乾犯的錯，要懲罰你？道理不是這樣講的。”
“每個人，都會犯錯。小錯，我就當做沒發生過。大錯，隻要不違法，我也會給你機會。但是，沒人會一直給你機會的。隻要錯過了，那就是無緣，誰也彆抱怨。”
秦笑川最後說的幾句話，自然是說給有些人聽的。
比如，劉樹森。
他為了兒子劉浩的工作，找過劉楠楠，請劉楠楠求情。
但是，被劉楠楠拒絕了。
所以，他就壯著膽子親自去求秦笑川。
隻是，向來大度的秦笑川也給拒絕了。
為什麼？
因為，秦笑川給過劉浩機會。
劉浩跟著劉鋼、劉鐵胡作非為，但是，秦笑川看在劉楠楠的麵子上，還是讓他到了礦場工作。
結果，劉樹乾挖人的時候，劉浩不但自己走了，還鼓動其他礦工一起走。
那時，劉浩還發誓絕不會再回來。
他哪裡料到，劉樹乾就是個坑貨，坑了那麼多人。
沒工作可乾的他，隻好去求劉楠楠幫忙，卻被劉楠楠罵了個狗血噴頭。
無奈之下，他隻好去求父親劉樹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