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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烏合之眾 墨家科技(1 / 1)

明末的王樸!

王樸把周世顯叫到跟前,問道“這賬目為何最後麵這幾筆寫上又劃掉,而且我看著最後這幾筆采購價格高的離譜,比如鬆江棉布,一匹布一下子漲了三十倍,采購了五百匹,花了一千兩百七十兩銀子,誰家的布敢賣這麼貴。”

“回王大人,這是巡撫大人的布。”

王樸聽了點點頭,說道“多謝周大人將其劃掉,不然咱們的庫房就可以跑老鼠了。”

“這些本非下官能作主,隻是朝廷突然間連發五道調令,衛所裡的各位大人走了一半,龔大人更是高升,調往太原作參將,下官勉為其難,儘力而已。”周世顯恭恭敬敬的回稟道。

明眼人都看出來,前任指揮使龔文達朝中無人,被算計了,雁門關衛指揮使是個世襲官,太原參將官位大了一級,卻是個流官,從雁門關遊擊升調為太原參將,似升實貶。而且在衛所裡做土皇帝怎不比在大城裡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強上千百倍。但是龔文達自小讀史,明白曆朝曆代皆隻有三百來年國祚,眼看各地民亂不絕,誰都看出來大明朝時日無多了,這個破指揮使丟了不可惜,唯獨放不下那祖輩起好幾代人積攢的銀子,隻要一想起來庫房裡堆積如山的銀子要歸了姓王的那王八蛋,每每都肝腸寸斷,便異想天開要在王樸到來之前,先行把庫房裡的銀子都搬走,周世顯,黃大鬥和張翰三人自然不能答應,人走茶涼,哪怕是從小玩到大的總角之交,隻要涉及厲害衝突,也隻能翻臉,龔文達畢竟有點腦子,搭上巡撫的路子,有了這個後台,周世顯等人果然口氣鬆動了一些,勉強答應做幾筆假賬,可龔文達太貪心,假賬做成傻子都能看出問題的天價漲,周世顯等人死活要等新任指揮使到來再從長計議,實是盼著王樸挺身而出,憑他王家的勢力不懼巡撫,能出麵挑起大梁,好保住庫房裡大家的錢。若王樸是個任人拿捏的麵人,那便萬事休矣。

結果就是王樸剛到雁門衛便迎麵飛來個下馬威,在城門外吹半個時辰冷風,本以為王樸這種貴公子,長於婦人之手,整天泡在小姐堆裡,不難吃定,然而王樸生猛異常,一來就懟人,把龔大人懟跑了,周世顯等人見此,便立刻喜滋滋的把假賬給劃掉。

王樸自然對這些細節一概不知,但是他隱約明白這裡麵水深,有個不小的貓膩,最後被周世顯成功化解,所以他對這個同知的評價是辦事得力,可委以重任。

未時,和龔文達交接了官印文書,目送他垂頭喪氣的離開,王樸正式出任雁門衛指揮使,從此,這個菱形小城就是屬於他了。

上任後,他的第一道令就是擂鼓操演。屬下三個千戶過了許久才帶著幾百人稀稀拉拉上演兵場,一眼望去竟有七分像敗兵。直到列隊完畢,王樸便一眼看出來,有一個百人隊人數特彆多,以至於全軍的隊形酷似一個大寫的“l”

王樸奇之,問左右“這個人數最多的百人隊,長官何在。”

周世顯答“便是昨晚那個,高離。”

“喔!”王樸嘴張的老大,十足意外,剛一上任就把最儘忠職守的屬下開除,豈不成了昏官嗎,臉上有些發熱,皺眉說道“兵貴在精而不在多,如若濫竽充數,人數再多也不見得有用。”

“指揮使高見,必是這個高離胡亂找了些人,想蒙蔽大人。”僉事張翰不假思索的說道。

王樸回頭瞪了他一眼,這家夥連拍馬屁都不動腦子,是個廢物。高離早就被革職了,上哪找人去。話說回來,革職後要能臨時找到許多人幫他,有如此威望,那就更不得了了。

在演兵場上,各個百人隊隨著旗號變換陣形,毫不意外,高離的百人隊不止人數最多,布陣也更為整齊,儼然是鶴立雞群,烏合之眾中的精兵。

“把高離叫來。”王樸想著矮子裡挑高個,好不容易發現個人才,是否該承認自己犯了錯,作出禮賢下士的姿態,以籠絡人心。但轉念又想高離擅離職守是確有其事,處罰並無不妥。

高離被千戶帶到王樸跟前,身形憔悴了許多,王樸瞅著此人果然一表人才,越看越順眼,笑道“本官向來賞罰分明,你擅離職守,論罪該革職,但是今日操演,你的兵人數最多,可見平時節衣縮食,沒有像彆人那樣吃空餉,苛待屬下。排陣最整齊,帶兵有一手,勤於練兵。論功加官兩級。以後你還是百戶,你的百人隊依舊歸你帶領。”

“卑,卑職萬死不能報答大人。”高離喜極而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如今正是國家用人之際,隻要有一顆報國之心,肯實心用事,我必會不拘一格,予以重用。”王樸上前親切的將高離扶起來,微笑道。此時高離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感動的不成樣子了。

此後數日,王樸把龔家幾代人積攢的銀子花去了一半共兩千多兩,大手筆從各地采購糧食用於練兵,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幾天下來至少精氣神有了一些起色。但王樸始終覺得缺那種感覺,真正的軍隊應該是人民解放軍那種樣子,靜若幽穀,動如轟雷,萬人行軍隻聞一人腳步聲,萬人伏步於林中而飛鳥不驚。這種感覺的軍隊是如何煉成的,王樸心裡毫無頭緒。

小兵劉一山這幾日實為誌得意滿,父母雙亡的他娶不起媳婦,又沒有一技之長,地裡乾農活嫌沒出息,整日偷雞摸狗,遊手好閒,是當地一個破落戶,人人厭嫌。然而自從新任指揮使大人搞出許多新鮮玩意兒,劉一山就時來運轉了,先是憑借其領悟力強,在列隊訓練中,居然拔得頭籌,率先熟練掌握齊步走,向左轉,向右轉和向後轉,讓頭痛欲裂的王樸仿佛找到了救世主,破格提拔劉一山為教官,何為教官,就是教頭,那豈不是跟林衝一樣,雁門衛上下兩千口人無不駭然的看到劉一山這個破落戶成了新任指揮使大人的心腹親信,在演兵場上,千戶大人不肯聽劉一山號令,在站軍姿時東張西望,劉一山罰他繞場跑十圈,千戶大人大怒扇了劉一山幾耳光,之後指揮使王大人勃然大怒,下令將千戶大人杖責二十軍棍。現在劉一山儼然就是雁門衛二號人物,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連遠處樹皮村的財主都聽說這事,遣媒婆來尋劉一山提親。但是劉一山居然嫌棄人家,放出話來要娶城裡姑娘。

之後,新任指揮使大人又想教兵丁們認字,弄出二十二個奇形怪狀的拚音字母出來,劉一山仿佛鬼上身一般,每天早晚都能聽到他讀字母發出的怪叫聲。

新的高爐和鐵礦都已經就緒,這一次王樸決定嘗試陶瓷坩堝煉鋼法,前次之所以爆炸,必是氧氣加劇燃燒,乃至爐壓過高,泥磚高爐顯是不足以承受如此高壓。用巨型的加厚版水缸可能有希望成功。

這日萬裡晴空,王樸一聲令下,眾人用鐵鏈和絞盤將坩堝吊上高爐,足有十米高的爐子裡裝滿了焦炭,匠人老楊往爐子裡扔進火把,火油被引燃。

“推風箱。”匠人老楊朝後一揮手,眾人喊著號子有節奏的推拉著風箱。不一會兒,爐子邊便炙熱難當,眾人紛紛脫掉上衣,赤膊上陣。爐子足足燒了一個時辰,匠人老楊爬上望樓伸出一根鐵杆攪動坩堝,喜悅不已,高呼“鐵水,有好多鐵水,天爺哪,這法子管用,祖宗八輩的福分啊。”見證一種更先進的煉鋼法問世,對於匠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耀,因為這技術將福澤萬民。

“大人,鐵水,出鐵水了。”一名匠人難掩激動,聲音顫抖的說道。

王樸點了點頭,起身說道“告訴那個老楊,彆太激動當心掉進去。傳令,最後一道工序,灌氧氣。”說完轉身便走。

“咚咚咚……”一名親兵擂起戰鼓,眾人聽聞便紛紛向後撤退,躲進掩體裡。唯有老楊在爐子架上舍不得離開。

“老楊快走。”有人見老楊沒有下來,忙上去喊道。

“我不走,我要看著爐子,以後有用。”

“你會死的,快下來。”

“我不怕死。彆來煩我,快滾。”

隻見坩堝突然升起一股藍色火焰,詭異驚悚。眾人不由發出驚呼,想起三味真火來,有膽小的跪下來磕頭,以為那是仙術。老楊在火焰邊成了個藍人,一動不動的盯著坩堝,不知看到什麼。

隻見老楊伸出鐵杆往坩堝裡使勁攪動,藍火升騰,老楊置身其中宛若一仙,看得眾人都呆了。唯有王樸波瀾不驚,微笑的看著這一幕。

林昌興在一旁忍不住感慨道“道家煉丹求長生,學生以往從來不信,今日親眼見了這異火,世間竟有仙術乎。”

“這並非道家法術,乃是墨家科學。”王樸翻著白眼說道,古人太迷信,看見不可理喻的事物就往鬼神扯,所以古代中國隻有科技,卻沒有科學,對這個世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成就有限。現代科學起源於西歐,白人在科學的殿堂裡探尋真理時,中國人卻深陷愚昧,淪為清國奴。道家裝神弄鬼,誤我中華,在古代各種學術流派中,唯有墨家門徒離科學最近,可惜墨家早早絕嗣了,每每想起都叫人扼腕歎息。

“墨家,墨家。”林昌興仿佛腦子中了一箭,連退了五步。

“林昌興,你怎麼了。”王樸聽見響動,回頭就見林昌興臉上的表情仿佛怪獸哥斯拉突然從天而降。不禁有些替他擔憂,心說“至於嗎,看見科學比看見仙術還震撼。”

從坩堝裡倒出的鐵水凝結成塊,稱重約一百斤,王樸找來一把不錯的腰刀,揮刀奮力砍去,深入五寸,皺眉道“這鐵太軟了,不是好鋼。”

老楊上前用銼刀在鐵錠上磨了些鐵粉,用手粘起一些,拿眼細看,說道“回東家,這是上好的熟鐵,能造上等鐵甲,軟鐵易於鍛打成片,而且隻要滲了碳就不會軟。”

“本官想造火銃,這鐵能用嗎。”王樸更看好火槍兵。

“回東家,用這鐵能造大炮,但火銃需要精鋼,再過一次爐,就能獲得精鋼,不過爐子還需要改良一下,目前的爐子太費錢費時,且灌氧氣不太均勻,坩堝若是加上個蓋子,再用機關轉動,攪拌裡麵的鐵水其效更佳,還能省時省材料,出來的精鋼既便宜又品質上佳,但是火銃實是個玩意兒華而不實,東家不造為好,還不如造大炮。”

“胡說,那是你不懂,這樣吧,現有的人數,你安排起來,先造車床,再造火銃,能造多少就造多少,我會儘快給你找來更多銀子,鐵甲還有陌刀,不需要多,有熟練工匠就先來二十套。但是不要因此影響火銃的製造進度。”王樸覺得重甲步兵需要強健的體魄,整個衛所能身著鐵甲揮動陌刀的士兵,也就二十人而已,造多了也沒用,隻能壓倉庫。

“是,東家。”老楊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看在你弄出新式煉鋼法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不聽拉倒。

王樸見老楊一臉不以為然,心說有本事的人,恃才傲物,脾氣大一點,固執一些也是常態。這個老楊是他父親王威運用職權搜遍了大明朝才找到的頂級鑄炮匠師,曾參與紅夷大炮的仿製,堪稱國寶,所以即使是王樸,也隻能小心翼翼禮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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