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媒婆！
“林燕子，你神通廣大，活月老！你給我家兒子說個媒唄！隻要是女的，活的就行！”
周漢在仙姑這裡踢到了鐵板，就轉頭求起了林燕子。
本來要散開的看熱鬨的吃瓜群眾，一看又有熱鬨看，立馬又圍了起來。
“周漢，你這個乞丐，養了一屋子的乞丐，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沈水英在人群裡尖酸刻薄的譏諷起周漢來。
“沈水英，我家癩蛤蟆就吃到了你家林賤娣的天鵝肉了。怎麼樣？你咬我啊！”
“周漢，你咋不去死！”
“我死了也沒家產留給你女兒啊！”
“你們家真是害慘我家賤娣了……嗚嗚……”
“嚎什麼嚎！你要是真心疼你女兒，就把她接回娘家去啊，怎麼，又怕她多吃了娘家的飯，住了娘家的房，你兒媳婦罵你啊？哈哈哈……”
“你總說我家禍害了你女兒，你也不看看你這做爹娘的，好端端的女孩子，名字取個賤字，可見你們是多不待見她，也沒見得你們多疼她啊，她在娘家還不得是做丫環伺候人的嗎？”
“哈哈哈……”人群又發出哄笑聲。
林燕子實在聽不下去這對親家的罵仗。罵來罵去都是打嘴仗，都不是真心為兒女的父母。
真為林賤娣悲哀啊！
“林賤娣現在在哪裡？讓她來找我一下！”林燕子返回去走到沈水英身邊說道。
“燕子，你要乾嘛？你可彆勸她回娘家啊！我家兩個兒媳婦可凶了，賤娣回來，她們肯定往我臉上摔碗。”沈水英嚇得雙手直搖。
“我帶她去外麵打工，你問她願不願意去！”林燕子搖搖頭，真為林賤娣攤上這樣的媽媽不值。
“問不了問不了，周漢那家人肯定不會讓她出去的，一家人都等著她伺候著呢。”
“你難道就忍心賤娣這麼過一輩子嗎？你對她還有沒有一點母愛呢？”
“那……那好吧，我問問她。”
“我初八就要回東城了，你儘快讓她找我。”
沈水英這一問就沒有音訊，直到初六晚上，林燕子才在門口看到鬼鬼祟祟的林賤娣。
林賤娣大林燕子兩三歲，小學沒念完就輟學了。林燕子跟她除了小時候在河裡摸田螺玩過，就幾乎沒有交集。
林燕子記得她出嫁時，就幾床破被絮，和一隻他奶奶那個時代留下來的木箱子陪嫁，她跟在所謂的迎親隊，也就幾個剛從田裡下田起來的泥腿子的人走路回去的，據說走了一整天，天不亮走到天黑才到周漢家。
晚上九點，林燕子端了洗腳水出院子倒。門口一個蹲著的黑影把她嚇了一跳。
“燕子，是我，賤娣！”
林燕子拍拍胸口，心臟差點嚇得蹦出來。
“賤娣啊，怎麼蹲這兒呢？來，進屋裡說！”
燈光下的林賤娣，骨瘦如柴，臉色臘黃蠟黃，看上去跟五十年的老孺差不多。林燕子知道以前的林賤娣一點都不醜，她出嫁前臉洗乾淨了還是很驚豔的。隻是現在這樣子真跟鬼一樣。
“賤娣，你想不想出去打工?”
“我沒有什麼文化，能做什麼活呢?”
“隻要有手腳，總可以有工作的！”
“我公公不會讓我去的！”
“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呢？命運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裡的。”
林賤娣沉思良久。
“好，我跟你去！”林賤娣像是下定了決心。
“那好，我們後天就出發，你去準備一下行李！”
“我……我……，我從家裡偷偷溜出來的，剛才從我娘家門口過，我二嫂正好出來，我差點嚇死了，幸虧她沒看到我。我今晚就在你家院子裡縮一晚上吧。我也沒有什麼行李，就拿了兩件換洗衣服和身份證。”林賤娣拍了拍手彎裡的小包袱。
還知道出門帶身份證，林賤娣還是很聰明的。
林燕子心疼的忍不住抱了抱林賤娣。她燒了熱水讓林賤娣去洗個熱水澡。
在林賤娣洗澡的時候，她煮了一鍋餃子，還加了兩個荷包蛋。等林賤娣洗完澡出來，林燕子連鍋端給她，她狼吞虎咽的幾下就吃完了，連湯汁都舔光了。
“真好吃！我已經兩年沒吃過餃子了！”林賤娣吃得意味未儘的樣子。
林燕子看著她好心酸，心裡暗暗下決心要拉她出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