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的人見她那模樣,知道怕是沒有了,道,“沒有就算了。”大不了再往亂葬崗跑一趟。
這位小姑娘的手裡壓根就沒銀子,若是有,早就拿出來給自己冶病了。
戲班的人正要走出門,那姑娘突然大叫一聲,“我想起來是在哪見的唐大妮了,你快去將那少年叫回來,我知道他妹妹的下落,快讓他回來!隻要他肯贖我,我就告訴他!”
夏玉郎沒想到江心柔會找來,他跟方世澤從戲園子出來,才走了幾步,一頂轎子就停在了他們麵前,他們正準備避開,轎子裡的人下來了。
“夏哥哥。”江心柔含羞帶怯的朝他走了過來,看得出來,好盛妝打扮過了,抹了粉,塗了脂肪,身上還擦了香。
方世澤見到江心柔,眉頭一挑“這位是?”
江心柔不待夏玉郎說話,便自個介紹起來“我姓江,是玉郎未過門的妻子。”她說邊說嬌羞的看著夏玉郎。
方世澤表情一言對儘。
夏兄就這……品味?
方世澤將夏玉郎拉到一邊,嘀咕道“夏兄,你怎麼瞧上她的?”
夏玉郎麵無表情“你舅舅賜的婚,我一介白身,還能怎麼辦?”
方世澤“原來是她。”他就不明白了,“這姓江的也沒聽過,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吧,怎麼就入了舅舅的眼,賜給了你?”
夏玉郎表情也不太好“貴妃娘娘牽的線。”
方世澤秒懂,不再提這個話茬。又問道,“那你以後怎麼辦,跟這樣無趣的女人過一輩子?”夏玉郎揉揉眉“再說吧,這個總得娶。”
方世澤拍了拍他的肩,同情道“沒關係,以後納幾個美妾,日子總會好的。”說到美妾,方世澤抬頭看了夏玉郎的臉一眼,這小子想找個比他還美的美妾,怕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夏玉郎會是個男兒身呢?
怪了。
他的姐姐妹妹就沒有他生得好,這小子真會長,儘挑爹娘的長處了。
方世澤默默嫉妒了一下。
“夏哥哥。”江心柔輕聲喚道,見方世澤將夏玉郎拉去,說了這麼久,目露不滿。
方世澤的身份是她能不滿的嗎?
她還怪罪方世澤“這位公子,你有什麼話跟我夏哥哥單獨說,難道我不能聽嗎?”
夏玉郎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還沒過門,就管到他的頭上了?
方世澤似笑非笑“這位姑娘,我瞧你有些眼熟啊,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好像是見過,有些記不清了。
江心柔瞪了他一眼“誰跟你見過,可不要亂攀。”
方世澤心裡隔應得很,可就這會,他想起來了,他對夏玉郎說道,“這位江姑娘我還真見過,上回在溫泉彆院……,她那裡纏著曾公子,腳扭了,還想讓曾公子背她呢,哈哈哈。”江心柔做過的蠢事,他知道的全說了。
夏玉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方世澤打趣江心柔“你跟你的曾公子還來往嗎?我可聽說他定過親啊。”
江心柔心一沉,可嘴上絲毫不落下風“你亂講。哪有的事,這位公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咱們根本就沒見過,你這樣編排我,就不心虛嗎?”
方世澤笑“夏兄,我是個什麼樣你最清楚不過,至於我說的話,你去問問那天去過賞花會的人,自然就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江心柔咬咬唇,生怕夏玉郎真去問,便楚楚可憐的看著夏玉郎“夏哥哥,那日我腳扭了,是曾公子非在照顧我,我不肯的……”既然要問,那她自個先說出來,這樣,看誰還能汙她。
方世澤大笑起來。
夏玉郎隻覺得丟臉,“閉嘴。”越描越黑,通過這次,他算是更了解江心柔了,又笨又蠢,還在聰明人麵前裝聰明,隻會自取其辱。
江心柔見夏玉郎凶她,不由得生起了悶氣,覺得都是方世澤惹的禍,想出氣,可方世澤是夏玉郎的朋友,她不敢。
就在這時,喜草忽然扯了扯江心柔的袖子,“小姐,你瞧瞧前麵那個像乞丐的書生,他脖子上掛的玉佩好像就是小姐您掉的那個。”
江心柔扭看看去。
真是她掉的那個玉佩!那是上品好玉,冬暖夏涼,她不知為何隻有半塊。那半塊玉她小從戴著,長大後,她就將這半塊玉拿了下來,半塊玉戴著多丟人啊。她將玉裝進香囊裡,貼身戴著,日子久了,也忘了。
可就要某一天,她想起這玉的時候,這玉不見了,她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的!後來找了又找,也沒找到,心裡一直掛念著。
沒想到,她的玉竟掛在一個乞丐的脖子上。
江心柔氣極,指著那乞丐模樣的書生道“將他抓住,將他脖子上的玉佩拿下來。”她的東西,就算不要,那不能掛在男人身上,還是個乞丐!
丟死人了。
抬轎的四人聽了江心柔的話,就跑去將那乞丐模樣的書生捉了,押到了過來。
那乞丐模樣的書生正是宋琪。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宋琪大聲喊道,他掙紮得厲害。
江心柔惡狠狠的看著他“小賊,偷了我的東西,還問我乾什麼,快將他脖子上的東西拿下來!我就是扔了,砸了,也不會給你的!”
轎夫聽了話,動手去拿。
宋琪一聽手護著玉佩,憤怒道“這是我的東西,你們憑什麼搶,光天華日,天子腳下,你們做出這等強搶之事,還有沒有王法了?”
江心柔跟他對嗆“王法?你跟我說王法?我倒想問問你,你脖子上的玉佩哪來的?哼,我告訴你,小賊,我前幾日就掉了一塊這樣的玉佩,沒想到是你偷了!哼,還敢大搖大擺的戴著出來乞討,真是好大的膽子!”
宋琪氣得青筋直冒“誰搶你的玉佩!這是我的東西,家傳的!半塊玉,看到沒有,你這個強盜,半塊玉也瞧得上,強盜!”
江心柔當然不認這話,她很生氣“你才是強盜,小賊!”
夏玉郎看著大喊大叫的江心柔,恨不得自己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娶進家門,恐怕會宅不寧吧。
方世澤在一邊看熱鬨,看得津津有味。
轎夫將宋琪強拖過來,按壓著他的手,江心柔將喜草去將宋琪脖子上的玉佩拿下來,喜草走過去,剛伸出手,就被唐大山拍開了。
唐大山冷漠道“你們憑什麼認為他身上的東西是你們的?”
江心柔指著喜草“這就是我的東西,從小戴到大的,我的丫環可以作證。”
喜草連連點頭。
宋琪怒極攻心“你的丫環跟你是一夥的,你們主仆串通一氣,誰知道是真是假。”
江心柔昂著頭“本來就是真的,你一個乞丐,哪來的玉佩?”
宋琪大聲喊道“我不是乞丐,我是讀書人。”
兩人似乎還要爭執,就在這時,唐大山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宋兄弟,她說她有一樣的半塊玉佩,你想啊,她會不會就是跟你定親的女子?”
半塊玉佩,定親?
宋琪嚇得聲音都顫了“不不不會吧,這樣一個不講理的凶婆娘會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他不要,不要!
江心柔被這話驚呆了,半塊玉佩,跟這個乞丐有婚約?
誰會跟這個乞丐有婚約啊!
江心柔捂著耳朵“我不信,我不信!”
方世澤覺得不可思議,這位姓江的奇葩竟然定過親?然後,還接了聖旨,又定了一次?
一女兩嫁嗎?
夏玉郎的眼神深不可測,有如狂風暴雨。
戲班主則是在一邊默默想著,真是一出好戲啊,可惜不能在台上表演,要不然,就衝這精彩度,得多少人看啊!
可惜啊可惜。
這邊正熱鬨的時候,一人氣喘籲籲的跑來,喊道“這位公子,那快死的小姑娘說想起來在哪見到的你妹妹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累啊,總算是追上來了。
唐大山二話不說,朝那邊走去。
宋琪看唐大山走了,趁著江心柔失神,轎夫鬆了力道的功夫,掙紮著爬起來,飛似的跟上了唐大山。
江心柔此時壓根就顧不上那個乞丐書生,什麼破玉佩,她不要了,不稀察!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夏玉郎了。
玉郎聽到剛才的話了嗎?玉郎會不會信啊?玉郎會不會不要她?
江心柔偷偷的看向夏玉郎,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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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儘量早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