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力,終於將它壓製下去。
孔萱流出的血液像一卷豔麗的紅色綢布,將盒子慢慢包裹。
孔萱這一身上古神禽的血液不是白流的,果真是魔族的克星,那盒子漸漸平靜下來,再無異動。
須菩提攔著柳丁,“閣下雖是昆侖山神使,卻也不能擅闖我須彌山寒泉。”
“須彌山又如何,我家小姐有急事,家中傳來信件,為何不允我見她,若是出了事情,你們須彌山也擔待不起!”
須菩提吵架自然不是柳丁的對手,兩個人僵持不下,便立在一旁念經去了,攔著柳丁不讓進去。
柳丁終於是怒了,喝道,“我們神尊特地交代,這事情人命關天,你怎的還不讓去見我們小姐,我們小姐是昆侖山的神女,不隻是你們須彌山的徒弟,閣下不要欺人太甚。”
這小妖氣性頗大,竟然將一柄木劍橫了出來。
須菩提頭疼得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道,“請吧,隻是我師父和小師姑有大事,你見到便好。”
柳丁低下頭,他在路上也想的很清楚。他們小姐帶走的是封印著原來的魔尊長琴,而魔界送來急信,這其中因由可想而知。
柳丁本體是棵樹,不怕冷,他蹭蹭地就往上麵跑,就怕耽誤事情。
孔萱失血過多,臉色幾近慘白。
柳丁看著裹著鮮血的盒子,大驚失色,立刻撕開了那封信,在狂風中朝孔萱吼道,“小姐,小姐,魔界的信。”
孔萱猛然回頭,“你念給我聽!”
釋迦察覺不妙,“阿萱,你不要胡鬨!”
孔萱瞥他一眼,“一封信而已,我要聽,這算得什麼大事!”
釋迦喝道,“阿萱。”
“我不要你管!”孔萱從袖子上撕下一塊白綢布,把傷口隨意裹起來。
柳丁在那邊吼道,“相繇如今手裡得了一人,用他的性命,不知道能不能換得我族魔尊一魂一魄”
孔萱蒼白的臉越發冷了起來,又聽見柳丁喊,“如今相繇雖不願得罪孔雀神女,可若是我們魔尊的魂魄毀於昆侖山,相繇拚著一死,也要將孔雀神女所愛之人消弭在這世界。”
孔萱心頭一涼,“白朔!”
釋迦皺眉,“白朔,誰是白朔?”
“師兄,恐怕今日不能如你所願了。”孔萱袖袍染血,低咳了一聲,然後盒子收在懷裡。
她朝釋迦行了一禮,她抱著盒子便朝山下奔去。
總歸她早就動搖了在寒泉中毀掉長琴一魂一魄的心思,當然如果想要不是拿著白朔的性命來威脅她,孔萱也不會妥協。
柳丁追了上去,須菩提連忙過去扶著釋迦,“師父,小師姑她”
釋迦緊緊皺著眉頭,唇邊一絲血跡順著流下來,“我終究是攔不住,罷了。”
說完這句話,釋迦合上眼睛,倒在雪地裡。
曾經日日守在他身邊的小師妹,如今終究是回不來了。
釋迦的心中卷過風雪,他長歎了一口氣,不過孔萱倒是還如往常一樣倔強,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便是不顧一切也要做到的。
“師父,您為何不勸勸師姑,若是那盒子打開,又是一場浩劫。”菩提跪在他身邊,將他扶起來。
“是我大意了。”想來卻也無法補救,魂飛魄散四個人是孔萱的痛處,如今她喜歡的那個男孩子被魔界抓在手裡,用來威脅她倒是個好手段。
孔萱下了山,終於冷靜下來。
這個盒子若是打開,結果會如何?神魔一戰,六界浩劫?
孔萱心中又掙紮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事情,她的過去如同須彌山茫茫風雪,她的未來像地獄萬裡血海,不知何去何從。
柳丁終於追了上來,把孔萱手腕上的傷口紮緊,道,“小姐,您不要命了!”
孔萱搖頭,“你回去吧,不要管我。”
小妖咬著牙,“不,不行,小姐,您現在這樣子,小妖不放心,小妖和您一起去,說不定不用打開盒子,便能救您意中人的性命。”
孔萱也覺得自己恍恍惚惚,便說,“走吧。”
她身子前麵一大片血跡,紅色沾染著白裙,異常醒目。
都是懷裡的盒子給她染上的,孔萱依舊茫然。
這盒子到底要如何是好?
神魔一戰,遲早避免不了的她隱隱覺得,那個叫她的師尊賠上性命的長琴,不會這麼簡單。
那寒泉,大約也不過多關個千萬年。說白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咬著牙,已經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