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銘猶豫起來,生死麵前,誰不想活著。
“你一定得救我啊!”李子銘忽然斬釘截鐵地說出這句話。
孔萱噗嗤笑了出來,“行,你這條命,我保了。”
還是自己人更靠譜,孔萱心裡想著。
李子銘看著那盒子,“咱們到時候見機行事,必須掌握主動權,姐夫他是特戰隊出身,應該明白這一點。”
孔萱垂眸,“但願吧。”
要是彆人,她或許可以保持冷靜,但是換成白朔,那就不一樣了。
她對白朔的感覺很微妙,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這萬把年沒有白過。
白朔真真正正成了孔萱的軟肋,一掐就準。她手間的那支煙慢慢燃儘,如果李子銘知道,魔尊重臨,會造成六界一場浩劫,不知還會不會同她玩笑。
白朔的命和六界浩劫的開端,她應該選擇什麼?
孔萱耳邊盤旋著一個聲音,那就是救白朔試問,六界眾生乾她何事,她所看重的,不過就是幾個友人並一個白朔而已。
話雖如此,孔萱覺得自己懷裡的盒子愈發重起來。
生而為神,又被紅塵牽絆,她的生活注定不會簡單。
她又摸出一根煙,李子銘伸手攔住她。
“姐,你先去洗一洗。”孔萱一身血,李子銘看著也擔心。
“沒事,今兒個和世尊封印這玩意來著,本來能成,不過被來送信的人打斷沒什麼大事。”
李子銘看著她手腕上的紗布,“世尊還真舍得,這要是再封印下去,恐怕得要了萱姐你半條命吧。”
“他一向狠,對自己對彆人都是,我慣了。”
孔萱說的甚是淡然,她往常看不懂,現在卻一清二楚。那位高坐須彌山巔,看似溫柔可親的人其實骨子裡最是冷情。
李子銘聽出這句話裡的故事,沒有再詢問。
“姐,給你開個房間,先去休息,我已經派人去查白公子的去向了。”
孔萱一手拎著盒子,起身出去了。
天還沒亮,她要去睡一覺。
躺在床上,孔萱動也沒動過。
她急迫地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可是要以動搖六界安穩為代價,值嗎?
正如釋迦所說,過去的已經過去。孔萱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困了還是失血過多,眼前霧蒙蒙的。
她耳邊傳來一聲歎息,長長的,就像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深又重。
“你是誰,為什麼歎氣?”那是少年時候孔雀的詢問。
“我怕你忘了我。”那人背對著孔雀,身影高大,一襲黑色長袍曳地,也不知是什麼身份。
“我們是朋友,當然不會。”孔雀認真地揚起臉,青澀稚嫩,沒有現在這般豔麗,對那位朋友承諾。
“可你不是告訴我你師兄長的極好看嗎?”
“是啊,極好看,而且我覺得他有些事情說的對極了。”
“哦?”男子微微偏過頭,“你同我說說。”
“他說了,我是女孩子,性情應當溫和些許,要知禮,不能好殺,否則,就算天生神女,也是要被雷劈的。”
男子坐在了地上,回頭招手讓孔雀過去,孔雀端坐在他身邊。
“坐的這麼嚴肅做什麼,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小孔雀。”
男人逆著光,孔萱看不清他的麵容。
孔雀回答,“師父和師兄教的。”
男人摸摸她的頭,說,“若是我的話,一定不會讓你如此的,”他頓了一下,語氣非常肆意地說,“我一定讓你開心,做你想做的事情,要是有天雷劈下來,我給你”
“萱姐!萱姐!”李子銘在外麵喊了許多聲,叫不起來孔萱,可把他急壞了。
孔萱迷迷蒙蒙地爬起來,揮過袖子把門拆了。
“喊我做什麼,這還活著呢。”孔萱道。
“姐,你可嚇死我了,”李子銘已經穿上了作戰服,“找到白公子了。”
孔萱“嗯”了一聲,又點了一根煙,“我剛剛好像夢到什麼人了,好像是我過去的事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李子銘看著她,“你想起什麼了?”
孔萱掐滅半支煙,對他說,“被你嚇回去了。”
“走吧,”孔萱抱起盒子,“帶路。”
“你不換件衣服?”
“不能讓我的對手不要太緊張了,沒意思。”孔萱一身血跡,大約因著不是人類,那血液還是紅的。
不過這話說的霸氣十足,李子銘點點頭,一行人出發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