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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莊,昨天還是有生氣的地方,今天一點生機也沒有了。
梨樹上所有的梨都被人摘走,一個都沒留下不說,昨天還幸存的民房,今天一間完整的都找不到。
張標提著刀,從一處倒塌的院子裡走出來。
他抹了把臉說,“裡麵沒一個活口了,行凶的人手法乾脆利落,沒個年的曆練做不了這麼乾淨!”
“一刀斃命?”
裴衍聲音很沉重。
“對,一刀斃命,砍的都是腦袋,切口不齊整,用的刀肯定是有些年頭的。”
張標做了個手勢,比著後頸軟骨的位置,在那個位置下刀,力度把握不好容易卡住刀刃,所有他說沒年的曆練做不乾淨。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因為這種手藝是家傳的,還有個很顯赫的名頭劊子手!
傳說做過劊子手的人都不得善終,可實際上劊子手是基層官吏中,工資最高,福利最好,且活兒最少的職業。
他們隻在秋天的時候才有活兒乾,並且一輩子砍的人頭不超過一百個。
不磨刀,不過百,不回頭,是劊子手的三大禁忌。
不磨刀是因為劊子手信奉殺人的是刀,不是自己,所以鬼頭刀哪怕再鈍,他們也不會去磨。
一把鬼頭刀總有用鈍的時候,所以想要一刀完成任務,必須有技巧,並且對刀刃的鋒利程度把握得很到位才能做到。
一把有些年頭的老刀,一個砍過人頭的劊子手假裝成強匪,這件事情怎麼看,怎麼透著一絲詭異。
裴衍皺著眉頭命令說,“把死者的屍體收拾好,帶回去吧,這事兒恐怕會很麻煩。”
“呸!這就是給你栽贓!”
張標衝著倒塌的廢墟啐了一口,“莊子裡一個銅板都沒留下,賬本也沒了,偏你帶了緹騎在這兒待了四五天,就算你保住了庫銀,保住了糧倉又能怎樣,沒保住白莊,還不是要吃個大罪過!”
他又道,“這事兒保不齊要往刑部交,那邊跟你可是死對頭,你要想好了,這件事情一旦沾上,不丟半條命去,彆想脫身。”
裴衍猶豫片刻,眼神堅定地說道,“你想太多了,就算是太子派人殺了徐太監,栽贓給我又能如何?皇上那裡就不會信,我才到緝事司幾天,怎麼就跟徐太監這麼熟了?”
“也對,徐太監沒理由要跟你行賄,他要賄賂也是賄賂內務府的人。”
張標還是不解,“那劊子手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滿京城除了你,再沒有彆人有這手藝了吧?”
“還有一個!”
裴衍臉色很難看的說,“我師父!”
張標怔住了!
現任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薛誠,以前是左軍斥候營的教官,裴衍他們這一批人都是他教出來的。
裴衍進營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學怎麼砍人頭。
真的拉死刑犯去砍!
張標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打冷顫。
“那這事兒還報上去嗎?”
他有些退縮了。
裴衍心知照實上報誰也不會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堂堂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帶人屠殺皇莊裡的管事太監?
太荒謬了呀!
殺雞用牛刀不是,根本不值當啊!
可是這件事情的目的是為了扳倒四皇子呢?
裴衍的任務是查舊賬,誰都知道舊賬難查,那虧空是曆代縣令積攢下來的。
可他還沒查出賬本上的問題,皇莊就被人洗劫一空。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要擔一個沒有保護好皇莊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