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她關心前線的戰事，畢竟滯留在這裡，每天的人馬嚼用得不少銀子，時間長了真是耗不起的。
於是問道，“前邊的戰況如何了？”
“不太好！”
裴衍喝了口茶道，“天氣太冷了，秦王的軍隊都是從青州調過來的，不適應這邊的酷寒天氣，很多士兵都凍病了，還有一些生了凍瘡，能戰的不到八成。”
呃……
這人又把天給聊死了。
之前大家還很樂觀地想著隻要朝廷出馬，幾天工夫就能把慶王給收拾了，可沒想到裴衍會說出士兵不適應北方天氣的話。
不用說，她就能猜到裴衍是來討藥的。
周茉不想談這些事情，表情有些淡漠。
裴衍微微蹙眉，謹慎地說，“我不是來找你討藥的，隻是真的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
這話很讓人感動，可是周茉不再相信他了，冷淡地謝道，“其實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惦記我。”
“你生氣了？”
裴衍直白地看著她問。
周茉一梗脖子，倔強道，“沒有，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有，你本來就很小氣！”
裴衍抱怨說，“我隻要不給你寫信，你就不會想起我，也不會給我送東西，所以我隻能親自來看看你了。”
周茉覺得很可笑，板著臉站起來說道，“我才不是這樣的，還給你買了曳撒呢，不過，不知道你當時在哪兒，隻好讓鏢局給送去京裡了。”
這件事情裴衍是知道的，因為張標剛好在司裡，那件曳撒還是他簽收的。
張標來白水縣的時候，就把這事兒跟裴衍說了，隻是曳撒沒帶來。
裴衍不知道該怎麼跟周茉說了，場麵一時間冷下來。
周茉看到裴衍很失落的樣子，又擔心這家夥會對自己下黑手，斟酌再三，她才問道，“你們現在缺什麼藥？”
裴衍驚喜地抬起頭，“你願意幫我？”
“你就是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我給你的好東西，你全都拿去回報秦王的知遇之恩了吧？”
周茉不滿地噘著嘴，嘲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報他，也該還完這份恩情了吧。”
“還差一丟丟！”
他笑著打趣說，“你也知道我這差事經常得罪人，若是沒有他庇護著，彈劾我的折子能把龍案都壓塌了，就算是幫我吧，清遠這輩子都難報夫人的大恩！”
裴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給周茉作了個大揖。
周茉沒繃住，笑場了，“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想要什麼藥？先說好了，銀子不能少的，賠錢的生意我不做。”
裴衍想了想說，“我想要些你給張標的那種藥，還要一些治療凍瘡的藥，若是不方便的話，不妨再辦一個藥廠。”
周茉根本不知道怎麼製藥，隻好扯了個由頭說，“你要的這兩種藥，我都不會製，不過，前些天我遇到了個同鄉，他家因為地龍翻身毀了，想要搬去南方，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問問他那裡還有沒有這兩種藥吧。”
“你那個同鄉叫什麼名字？”
裴衍職業病犯了，審問犯人一樣地問周茉。
周茉瞧著他冷笑道，“如果我不說的話，你是不是還想用刑？”
裴衍一怔，微微一笑說，“夫人莫怪，我隻是擔心世道混亂，怕他有個閃失。”
“你問我的事情，我不會怪你，可是你要是找到我同鄉那兒去，我們之間的情分就算完了。”
周茉很嚴肅地說道，“他不喜歡跟官府裡的人打交道，而我更不可能出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