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這話給周縣令也提了個醒,若是在高家耽誤個一兩天,不會被人說閒話,可要是住上半個月,那裴衍會不會多心?
周茉的眼睛驟然一亮,麻蛋,還是古人懂得古人的套子,老太太都不能動了,還能玩心眼兒,簡直了!
說白了,她就是欺負自己心軟。
要說折騰人,周茉也會,隻是她不願意做那種事情罷了,既然老太太要折騰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
她扒拉了幾口飯,然後去找高將軍說,“我看老夫人康複的挺快的,說話也能說清楚一兩個字了,不過,這種事情要多鍛煉才能好的快,大人若是想要令堂快點好起來,不如讓她多說說話,哪怕罵人也行!”
高將軍是個實誠人,他就知道老太太心疼東西,哄她不會哄,氣她還不會氣了?
他立刻抱了一匹緞子坐在老太太的床頭瞎剪,“娘啊,您快點好起來吧,好起來了,給兒做衣裳穿!”
刺啦!
好好的一匹緞子被撕成了布條。
老太太心疼的一下子坐直身體,眼斜嘴歪的嘀咕,“敗……敗……”
“敗家子!”
高將軍樂不可支,以前老太太吐字不清楚,支支吾吾的根本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完全要靠婢女翻譯的,現在不用了,老太太說一個字,他立刻就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娘,您使勁罵,罵多了,話就說利索了!”
他哈哈大笑著,把綢緞又撕下一條。
高老太太稀罕東西,心疼的伸手去要,“給……我……”
高將軍激動的不行,“娘啊,您的手能動了啊!”
我再不動,這匹緞子就廢了呀,連鞋麵都沒法做!
高老太太一再用力,最後還是沒能站起來,一下子倒在床上,直喘氣。
高將軍擔心他老娘發病,趕緊叫來周茉查看。
周茉把了把她的脈搏,發現一切都很正常,打著哈欠說,“沒事兒,老太太就是累到了,歇一會兒再繼續,這緞子不值幾個錢,得找古董來砸!”
高老太太兩眼一鼓,嘴裡清清楚楚的說,“滾……我……我……沒病……”
周茉直想笑。
高將軍給周茉道歉說,“我娘就是這個性子,你可千萬彆介意。”
“病人嘛,都是這樣的,我有的是耐心,你要想老夫人的病早點好,就不能心疼銀錢。”
周茉的話說完,高老太太哭了,嗷嗷的!
她嘴裡還翻來覆去的罵,“敗家子……崽賣爺田……不心疼哦……”
周茉打著大大的哈欠,她真的很困,不管老太太怎麼作妖,自己先去客房補了個覺。
當天晚上,老太太消停了,她沒再要水,要尿,總之,安安分分的,連聲咳嗽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周茉又給老太太喝了一遍特效藥,感覺老太太的情況基本上穩定下來了,就跟高將軍說要告辭。
高老太太竟是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
敢慫恿自己兒子砸古董的女人,誰家要得起啊,再好也不能留下。
高將軍又找了民間的大夫來把脈,那大夫也肯定的說,“老夫人的確是好了,隻是要恢複原來的樣子,還得長期心平氣和的調養。”
這個說法跟周茉說的沒有區彆,高將軍這才放了心。
周家在高將軍府邸滯留了幾天之後,重新踏上西行之路。
周茉也從這次的事情中得到了個教訓,矯情也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