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來看我!
趙嫣輕度抑鬱了。
這些年來,潮水湧來的窒息感經常在她睡夢中毫無征兆地浮來,隻有在這時,她才會覺得晚上的可怕,覺得單單是活下來,就是這麼地難受。
但她誰也沒告訴。大多數時間裡,她很熱愛生活,很熱愛自己的工作。她也很少去想薛妮和楊曉旭,很少去思考她的人生,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熱愛的工作中,讓自己一直處於忙碌的狀態中,無暇單獨思考,更沒時間傷春悲秋。
隨著他們分彆,爭吵的遠去,她很少感受到這種窒息感了。她甚至以為,不會再有這種難受的感受了,認為自己已經好了。但這種窒息感又湧來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逃不了這種宿命,更不能自欺欺人。
她知道,這些全是因為自己良心的譴責,全是因為自己不斷地反思,不斷地貶損自己,才造成抑鬱。這些更像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現代人嘛,生活壓力大,工作壓力大,誰沒點兒輕度抑鬱呢?你還算幸運的,找的工作是自己喜歡的。”趙嫣常常這樣寬慰自己,特彆是她做記者,看到很多辛苦的人們,她更覺得自己的抑鬱完全不算啥事兒。
“嫣兒,起來啦。”林淮大清早就在敲門,趙嫣打開門,正好看見林淮舉起手準備敲的樣子。
他很吃驚於趙嫣的速度,上下打量她,發現她一點兒也不慌亂。趙嫣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我喊起來的呀?這麼早就收拾好了?”
“那你覺得呢?”趙嫣開門讓他進來,自己坐在床邊,穿上鞋子。
“誒,我們今天還可以玩上一天,明天走。反正采訪已經辦好了。”林淮也坐在床邊,湊近趙嫣悄聲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那你還準備去哪兒玩啊?辦完事不就該回去了嗎?公家付款,可不是給我們吃喝玩樂的。”趙嫣仍在低頭收拾東西。
“那當然是自己出錢啊。你就不想帶些特產回去?再說——”林淮看她無所謂的樣子,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這兒還有楊曉旭呢。你不想跟彆人聊聊天兒什麼的?”
“林淮——”趙嫣聽到他的名字,耳朵泛紅,拿著枕頭正色打著林淮。
“誒誒誒。”林淮擋住枕頭,“我每次提起他,你都這個樣子,你不就是喜歡他嗎?我這是在給你倆製造機會啊,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再說!小淮子?”趙嫣站起來,有些生氣。
“我說——”林淮咳了一聲,壓低聲音,“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喜歡就去說呀,難受自己乾嘛?你也單身,他也單身,愛情啊——從來就隻關兩個人的事兒,你乾嘛要想這麼多?小妮子都結婚了呀,她也支持你去追。結果你現在搞得,兩人是不是要老死不相往來呀?”
看著趙嫣坐下來,耷拉著腦袋,林淮雙手摁住她的肩膀,低下頭看著她。
“連林淮都知道這個道理。”趙嫣低下眉,沒有看他。
“誒,怎麼這副神色呀?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呀?”林淮直起身,搖著她的肩。
“沒什麼。”趙嫣放下他的手,“我過不去那條坎。你不懂啊。”她歎聲氣,站起來,繼續折著衣服。
林淮坐在床邊,望著她,若有所思。
“那你準備走了?”他有些失望。
“去玩玩兒唄,我們也很久沒放假了,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嗎,但說好哇,要自己掏錢。”趙嫣點點他的頭。
林淮“呀”的一聲彈起來,抱著趙嫣,又蹦又跳。
“嫣兒,你真是太好了。”
趙嫣一臉無奈。
門外莫森站在遠處,愣了一下,悄聲離開了。
“誒,你……你你你……”莫森指著坐在椅子上的楊曉旭,氣得說不出話來。
“乾什麼呀你?”楊曉旭打下他的手,眼睛盯著電腦中的圖像。
“搞這麼半天,原來你,你你你……”莫森湊過來,低著聲音說,“原來你是備胎啊!還真是可以呀你!”他一拳,不輕不重地捶著楊曉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