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朝沉了一口氣說道“一言難儘,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
滿長安猶豫片刻後說道“好吧,就當是為我當初的不告而彆賠罪吧。”
隨後二人在那片桃花林中喝酒暢聊,隻感覺相見恨晚,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就聊到了下午,直到比賽結束,那兩名宗門弟子終於在桃花林中找到了滿長安。
滿長安這才不得不起身離開,臨走前將那枚陰陽玉佩交給了宋淩朝,約定五年後的今天再次在終南山相聚。
又是五年過去,此時的宋淩朝已經是四玄之境,他按照約定來到了終南山,在桃花林中等了十天但依舊沒有等到滿長安的到來。
宋淩朝不知滿長安為何沒來赴約,但要事在身的他最終還是決定離去,於是走之前在那顆桃花樹下刻下了幾行字
桃林瀟湘薄如夢,
今赴相思卻難逢。
望儘殘花浮霜衣,
不知歸期是何期。
離開桃林之時,春雨飄零落下,宋淩朝戴起鬥笠,孤身一人再次回到了那個紛擾的江湖。
直到後來宋淩朝得到了那把神劍,但卻險些喪命,危急時刻那枚陰陽玉佩將宋淩朝傳回了安全地帶,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於是宋淩朝開始通過玉佩打聽滿長安的線索,後來終於打聽到這陰陽玉佩中的傳送陣法源自邊疆的禦陣一族,於是便迅速趕赴邊疆,也就是在那裡遇到了魔災,斬斷了朗龍的手臂,且順道平息了戰亂,成為了聖主。
而後在禦陣族族長的口中得知,這枚玉佩中的傳送陣法非常獨特巧妙,能夠做到如此精細的天下隻有一位禦陣師,就是禦陣族的上一任族長,飄渺真人,但飄渺真人已經去世多年,唯一的孫女多年前便不知所蹤。
線索便從此斷了,但宋淩朝隱約覺得滿長安或許就是這飄渺真人的孫女。
於是乎當宋淩朝詢問起飄渺真人的遺物時,便得到了一個檀木匣子,匣子沒有鎖,隻有正中間內嵌一個圓形凹槽,宋淩朝嘗試以陰陽玉佩放進去,沒想到真的打開了這匣子。
匣子裡隻有一封書信,書信上寫著長安啟。
宋淩朝糾結再三最終還是打開了那封書信,書信裡多次提到守天宗三個字,這讓宋淩朝堅信滿長安就在守天宗,於是立即詢問眾人守天宗的位置,但無人知曉,甚至沒有聽說過這個宗門。
於是宋淩朝便再次踏上了尋找守天宗的旅途,直到魔災來襲,十二魔將傾巢而出,帶領魔人與魔獸大軍與人類展開殊死大戰,九洲王侯與各大宗門攜手共戰。
大戰來臨,宋淩朝人卻在海上,完全不知人間之事,趕回之時隻看到血染山河,屍橫遍地。
當宋淩朝趕到戰場中心之時,日夜思念的滿長安恰好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宋淩朝一把接過滿長安放回地麵,此刻的滿長安早已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見到宋淩朝到來,頓時淚花湧動,艱難的擠出一枚笑容說道“你來啦。”
宋淩朝眉頭緊鎖,從未想過十年未見,如今再見已是生離死彆。
宋淩朝二話不說立即開始為滿長安療傷,但當看到滿長安背後的巨大傷口時,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
宋淩朝一邊為其療傷一邊說道“我找了你十年。”
滿長安虛弱的說道“桃林瀟湘薄如夢,今赴相思卻難逢。望儘殘花浮霜衣,不知歸期是何期。”
宋淩朝頓時瞳孔一怔,滿肚委屈漫上心頭。
滿長安調侃一笑“吃了十天的桃花雨感覺如何?”
宋淩朝眼含淚光問道“你為何不見我?”
滿長安一時語塞,嘴唇顫抖,眼淚奪眶而出,接著一個轉身抱住了宋淩朝,哽咽說道“對不起…”但卻始終沒有說出不見的理由。
宋淩朝緊緊抱著滿長安,緊緊閉上雙眼低聲說道“我好想你。”哪怕周圍硝煙四起,宋淩朝此刻的眼裡隻有滿長安。
但是突然滿長安開始猛烈咳嗽起來,嘴角不斷流出黑色血液,宋淩朝立即把上脈,這才發現滿長安體內的魔毒已經進入五臟六腑。
宋淩朝眼眶通紅,焦急的為滿長安輸送靈力,強忍內心慌亂的說道“長安,你試著運氣,我把靈力傳給你。”但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滿長安艱難的抬手握住宋淩朝,虛弱的說道“淩朝,不要浪費靈力了,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救了,死前能再看到你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宋淩朝頓時眼淚奪眶而出,一把抱住滿長安,哭泣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早點找到你。”
滿長安輕輕抬手擦掉宋淩朝臉上的眼淚,說道“帶我去看看終南山的桃林吧,我想最後再看一次桃花盛開的樣子。”
“好。”宋淩朝立即抱起滿長安踏空飛行,轉眼間便來到了終南山的桃花林,但此時正值冬季,桃花還未開放。
宋淩朝直接燃起靈力包裹整個桃林,讓所有桃花瞬間提前綻放。
宋淩朝一路小跑,疾風掠過,揚起大片大片的桃花雨,腳下是白雪皚皚,眼前卻是漫天春色。
滿長安伸出手接過桃花花瓣,眼含熱淚,輕聲念道“十裡桃花十裡堤,百步琴瑟百步雨,君問歸期是何期,我道清風順君心…淩朝,如果來世再見,你娶我好不好?”
宋淩朝停下腳步,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顫抖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崩潰,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