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聲音在寂靜的噩夢城裡傳出去老遠,那些押送靈魂的衛生紙士兵仿佛聽到了這邊的騷動,分出一個小隊過來查看。
帶頭的是一個穿著紙盔甲將軍模樣的家夥,胸前掛著一個“原木原漿”的標簽,看得李堯差點笑出來。
但是周圍的氛圍如此詭異,他隻能憋住,就是這樣憋笑很容易內傷。
“你們幾個,在這裡鬼叫什麼!”
那衛生紙將軍的聲音非常沙啞,有些像是撕扯紙張時候的那種聲音。
一群鬼見到這鬼差,頓時就不敢說話了,一個個噤若寒蟬。
苗全低著腦袋,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隻是呆呆的低頭看著腳尖,要知道他剛才是叫得最歡的。
“這位將軍,這是一場誤會,咱們幾個在活著的時候認識,剛到這地獄裡來,老鄉見到老鄉一時間有些激動,您老人家不要責怪。”
梅富寬多懂事啊,號稱梅穀人情世故小王子,煉丹界的禮貌達人。
一套話下來入情入理,就把剛才的情況解釋了一遍。
他正在那得意自己的機智,李堯這邊冷汗卻都下來了。
這話你要是說給人聽那確實是好話,但是居然說給鬼聽,那就不一定了。
看苗全幾個的反應,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裝傻,誰知道梅富寬人情世故已經修煉到了滿級,立馬就跑出來抖機靈。
果然,那“原木”將軍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兩條用衛生紙卷成的粗大眉毛一擰,神色就變得極其疑惑。
“你居然會說人話?”
這話一出,把梅富寬給問得愣住了。
他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個人吧,就算死了也是個死人啊,會點人話很離奇嗎?
這年頭連紙都能說人話了,人居然還要閉嘴,這找誰說理去。
雖然內心在吐槽,但是梅富寬也算機靈,一瞬間就給自己換了個智障的表情,眼神木訥表情僵硬,身體一晃一晃的似乎要站不穩似的,智商不低於三十都做不出這一套動作來。
“我剛死,我剛死”
梅富寬就這麼一直念叨著,沒再搭理旁邊的原木將軍,可他背上早已經是冷汗淋漓了。
“將軍,這幾個鬼應該是認識,剛死不久還會說幾句人話不奇怪。”
一個拿著紙長矛的士兵在一旁搭腔,李堯打量了一眼這個紙士兵,他胸口也掛著一個牌子“再生木漿”。
果然,就連地獄裡也是看出身的。
原木原漿就是將軍,再生木漿就是士兵,看來死了大家也不清淨,可能五塊錢一斤的鬼和十塊錢一斤的鬼這一輩子都過不到一塊去。
李堯這邊心裡暗暗吐槽,眼神卻被那再生木漿士兵覺察到,對方立馬就是一聲大喝。
“小子,你瞅啥!”
語氣之強硬霸道,跟剛才和原木將軍交流時候那種春風化雨的和煦語氣完全不同。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李堯無奈,隻能有樣學樣,學著梅富寬的樣子裝傻,結果還真就這麼蒙混了過去!